“楚翊,你真不是男人。”
大殿的人关上了,只有楚翊站在雪天之中,雪花在他的身侧飘落,他突然想起塞外几年,大雪纷飞,都有沈言陪伴在她的身边,而今只剩下她一个人。
哪怕他爱的是沈巧儿,依然感到一抹难言的孤寂。
谢雁初登门,正好看到楚翊沉着脸离开,仿佛沉浸在什么想法里,楚翊竟没有注意到他。
谢雁初挑起眉梢,他怎么看都好像,楚翊处在一种失意的状态里呢。
“上次送来的补药,也差不多该吃完了。”
跟着谢雁初的童子,将补品从马车上搬下来。
“这样下去,你的悬壶堂会不会亏本?”
沈言说。
谢雁初含笑,“若这样都亏得了,也没有必要再开下去。”
沈言吃了悬壶堂的补品,怀孕期间身体一直很好,连小风寒都没有着过,而且胎象很稳固。
而且谢雁初叮嘱过,为了方便生产,不可大喝特吃,平时用这些补药就可以,三餐饱了即可。
谢雁初喝了一盏茶,便
起身告辞,沈言接到一个帖子,是宫中送来的。
三天后有溜冰大赛,皇后邀请她前去观赛,而且是作为评判的身份。
“娘娘身体不方便,为了安全着想,能推就推了吧。”
柳嬷嬷不放心地说。
沈言将帖子合上,“既然是皇后娘娘邀请,又怎么能够不去?”
如果她不去,皇后定然又多了一个借口,太子的事情,皇后对她早就怀恨在心。
碧霞不满道,“娘娘临盆之期越来越近,皇后娘娘想必也是知道的,却向娘娘下了帖子,只怕居心不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我这一次不去,皇后也会找别的时机和场合。”
沈言唇角泛起一丝冰冷。
实际上,每年冰赛,贵族基本上都是全家出动,可收到帖子,却是不得不去。
沈巧儿虽然没有收到帖子,可也要去看热闹,楚翊允了。
沈巧儿又道,“姐姐去了,臣妾也去了,留五妹一个人在太子府,她未免会孤单,为了避免她有什么不好的想
法,不如让她一道去吧。”
边说边观察着太子的神色。
从那一次之后,楚翊就没有再接近过沈莞,不过他的脑海中偶尔会掠过她的影子,那一晚上的滋味,实在是太销,太刺激,是他前所未有的巅峰,他不愿意去想,可是仍然忽略不了。
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那就让她去吧。”
楚翊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可见他的心中的确只有她。
沈莞的马车在后面,她默默地看着楚翊,眼眸不由黯然,他守着沈巧儿,仿佛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有时候,她倒希望像大姐一样,无牵无挂。
官道上,是长长的人流,大大小小的贵族都出动。
此时,一匹受惊的猛牛逆流跑给过来,车夫纷纷避让。
沈言的四个轿夫都是训练过的,看到这样的情形,立刻将轿子抬到了几辆马车的旁边,道路的另一边是山墙,有了隔挡,猛牛就无法冲过来。
沈巧儿见状,眯了眯眼眸,对金环耳语一阵。
眼看着猛牛就要过去,金
环找出一块红布,在猛牛的眼前招了招,再一次冲了过来。
沈巧儿的车夫一策马鞭,而那一块红布却不偏不倚地落在邻近的马车上,猛牛继续冲了过去。
马车里的人发出一声尖叫,与此同时,马车侧滑一段距离,撞到了一旁的马车上,猛牛狂嚎着,用角拼命撞着马车。
马车倾斜,方才惨叫的贵女从窟窿里掉下来,浑身血肉模糊,已经失去了知觉。
楚翊沉着脸,长鞭甩去,缠住发一张红布,扔到宽阔的旷野上,猛牛掉转头,继续追了过去。
这一事故让许多马车都停了下来,那名重伤的贵女也被抬走救治,沈巧儿下了马车,搜寻着沈言的身影。
沈言的轿子已经被挤碎在山墙下,而与她的轿子挨着的那一辆马车里,一对夫妇狼狈地爬出来,脸上仍然带着惊恐。
沈巧儿心头暗喜,不用说,沈言一定一尸两命了。
“大姐,大姐你在哪里啊?你不要吓我。”
她边喊边搜寻着。
楚翊神色一顿,也策
马上前去寻找,他不相信沈言就这样死了,她只会祸害别人,又怎么会轻易死掉?
碎掉的轿子旁,晕着两名轿夫,脸上血肉模糊。
而另外两名显然已经吓懵了,更是一脸茫然。
“把轿子抬起来。”
楚翊道,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冷。
破碎的轿子被掀开,沈言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