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到楚翊脸上凝重肃然,还透着说不出的复杂,她还是有点意外,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楚翊有这样的表情。
身边的凌风,提着一个食篮子,用吃的来孝敬她了?
“我们之间可以谈的太多。”
楚翊也跟着进了大殿。
“让你的下人暂时都出去。”
听到太子这样说,碧霞和柳嬷嬷等都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哪里还肯出去。
“梅兰竹菊,你们都进来吧。”
沈言不但没有让她们出去,反而把厉害的也招进来了。
楚翊脸色一沉,“你就这么不信任本宫?”
“是啊,是根本,完全,不信任。”
沈言倚靠在软榻上,手缓缓地拂过她圆滑的肚皮,“你有什么就赶紧说,装腔作势的,唬谁呢。”
梅兰竹菊四个人赫赫威风地站在一旁,那样的气场,几乎要把楚翊作为太子的气势压了下去。
楚翊幽幽道,“本宫来,是希望你能救侧妃一命。”
沈言浮了浮茶叶,“有趣,继续说下去。”
“侧妃经过了连番颠簸,身子多处受损,眼下快要撑不过去,这些天本宫到处为她奔忙,都找不到她需要的一味药引。”
沈言坐直了身
子,“我不是大夫,更不是开药馆子的,侧妃这样的情况,只怕我也无能为力,殿下来这里,是不是来错了。”
楚翊明明知道,她对沈巧儿的死活并不关心,偏要来她面前絮叨这些,是想指望她大发慈悲吗?
真是好笑。
“可是这一味药引,你有办法。”
楚翊直盯着她,那样的眼神,让沈言浑身不自在。
“哦?”沈言放下杯盏,“不会是要我的胎盘吧?”
这几天的事情,又怎么会瞒得过她的眼睛?
听到这句话,屋子的下人都是一脸震惊,转而变成愤怒。
原来太子专门往这里来一趟,是为了要娘娘的胎盘,多么丧尽天良,多么令人发指。
楚翊见她都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和她绕弯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说她知道错了,现在性命危在旦夕,还是念着你。”
沈言嗤地一声笑出来。
“是念着我的胎盘吧,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她说念我,还真叫我恶心。”
她抬眼,讽刺毕现,“楚翊,你还真的相信,沈巧儿要死了?用了我的胎盘,就能活蹦乱跳?”
“这是赵大夫的话,侧妃不会这样心狠。”
楚翊同样用嘲讽的语气,“这一次,你错了,侧妃是真的需要胎盘。”
沈言笑意冰冷,“你不如去问问赵大夫,做成了这件事,沈巧儿给他多少银子。”
“沈言,本宫在与你说正事。”楚翊脸上有了一层愠怒,可随即又缓了下来,“这一次,就当是本宫在求你,你把这碗汤喝下去,孩子很快就会出来,保证你的孩子可以活命,胎盘就归本宫。”
柳嬷嬷大叫,“太子妃临盆还有二十来天,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啊,侧妃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哪里需要胎盘。”
梅兰竹菊个个面色肃然,严阵以待,手按在剑把上。
太子敢对太子妃不利,他们必当拼劲性命搏斗。
“闭嘴,你这个婢子懂什么。”
楚翊冷斥。
沈言撑着头,手指在扶手上轻点。
“那好,把药给我。”
“娘娘——”碧霞和柳嬷嬷下巴都要掉下来,梅兰竹菊以为他们听错了,都要上前劝阻,沈言抬手制止他们。
楚翊没想到沈言这么快就同意了,倒是愣了一下,亲手从食篮子里端出药汤。
“你肚子里的孩子,说到底是别的男人的,本宫允许他们活着生下来
,已经是恩赐。”
沈言接过来,“你说得很对。”
手一扬,瓷碗重重地砸在楚翊的头上,变成碎片掉落在地上,楚翊被砸破了头皮,鲜血混合着药汤流下来,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沈言起身,在他的面前踱步,“楚翊,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最无耻的小人,今日,你让我知道你还可以更卑鄙无耻。”
又是轰隆一声雷鸣,大雨淅淅沥沥地落下,黑压压的天,仿佛和大地连接在一起。
几缕湿漉漉的头发,夹杂着腥味和苦味,挡住楚翊的眼睛。
可那一双眼,却盯着沈言,冰冷,残忍。
“沈言,你不要逼我!”
沈言静静道,“不过是给你一点惩罚罢了,看到外面的天了吗?本该下雪的天,却这么黑沉,下这么大的雨,楚翊,连天都看不过去你的所作所为,你还这么执意地要我的胎盘,你的心究竟扭曲到了什么地步。”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