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完全悠闲自得,不会在乎那些生生死死。
可是果果和舟舟呢,他们只能完全依赖她,他们不知道生命里会有灾难和坎坷,会有阴暗和不堪,他们以为,日子可以永远像眼前这样,平安无忧。她怎么能让他们的美梦打碎?
“他是一个畜生。”
楚泽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无可救药的畜生!”
沈言看着他,“楚泽,如果我真的不可避免去了战场,还希望你多多照拂双生子。”
“不,我不会让你去,绝不会。”
楚泽蹙眉,眼眸深不见底,“是楚家辜负了你,没有资格让你再上战场,再说,太子是决心让你葬送在战场上,你不知道吗?我会好好地劝父皇,让他打消主意,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越说越激动,心情已经无法平静。
沈言微笑,“楚泽,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可是,如果我终究没有挽救你,我会愧疚,会痛苦。”
楚泽沉叹了一口气,“只有这一次派去的支援占了上风,你就可以留下来。”
他的对手,是墨君逢,因此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他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除了那个男人,他的可怕,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指挥将领的权力在他的手中,这是他最大的优势,至少可以让局
面脱离楚翊的控制,可是墨君逢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好对付的?
沈言心思几转,倏尔莞尔,“放心,我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腰肢一紧,却是被楚泽拥入怀中,他的胸膛贴着她,逐渐变得温热起来,他的发丝垂落在她的颈部,呼吸如兰。
沈言皱眉,“楚泽,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我怕失去你。”
楚翊沉声,“阿言,就让我抱一抱你,就一会儿。”
沈言想要挣扎,可是整个身子都在他的禁锢之下,她根本逃脱不得。
她可以真切地感到他的战栗,他的恐惧,还有不舍,而这些情绪,都是因为她吗?
“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
“你值得。”
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反驳。
沈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似乎没有想过,与楚泽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将来,此时此刻的她,竟然有些像楚翊,楚家人对感情固执,就如当初楚翊对沈巧儿……
她也是心乱如麻,身体一阵阵凉意袭来,男人的温度始终温暖不了她,半晌,“可以放开我了吗?”
楚泽缓缓松开手,一双桃眼却看着她,仿佛凝了万古的情愁。
沈言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对于这种怎么赶也赶不走的人,她反而没有办法,“楚泽,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我什么也给不
了你。”
“不,你可以给,是你不愿意。”
楚泽低头,鼻尖轻轻刮过她的额头。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用生命来保护你。”
用生命来保护她,多么沉重的承诺。
沈言落座,抚着杯盏,“喝一杯吗?”
楚泽勾唇,“好。”
沈言命人上了美酒,才想到,“对了,你带伤在身,怕是不适合饮酒。”
楚泽淡笑,“无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沈言还是让人换成了醇温的,等有些醉了,她逐渐失神,喃喃,“如果没有当初,该多好啊。”
兜兜转转,到了如今,她以为今后太平,没想到楚翊,下的好一步重棋,这样的心,让她都忍不住发寒。
她再有能耐,可又怎么与整个楚家皇权抗衡?
“阿言……”楚泽轻轻一叹。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微微炽热,“有我。”
沈言摇头,将手抽了出来,“每一个决定,都会牵扯整个人生,如今我算是明白了。”
楚泽第一次见她这般无奈,仿佛怎么逃也逃不过那样的宿命,让他的心感到一阵疼惜。
“我会始终陪在你的身边,陪你度过每一道难关。”
诚挚,认真地道。
沈言没有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喝到醉了,她趴在石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感到一双手把她抱了起来,脚步
很轻,踏入大殿,将她轻放在榻上。
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上,她闻到一阵桃花般的魅香。
嘴唇动了动,终究无话。
“阿言,你说每一个决心,都会牵扯整个人生,是啊,如果你选择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沈言大梦了一场。
前尘旧事纷至沓来,楚翊救她,她铭记在心,誓死追随,为他不顾一切,战场杀伐,几经生死,到狡兔死,走狗烹,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