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谎言,可是到了将军府的正厅还有沈老将军就寝的地方,看不到他的身影,她终于逐渐相信这个事实。
“太子妃娘娘,这是在找沈老将军吗?”
将军府的一个下人迎上来问。
沈言脸色苍茫,没有说话。
那人突然低声道,“老夫人来了。”
沈言抬眼看过去,却捕捉到老夫人的脸上,一丝无可奈何的感慨。
“祖母……”
沈言唤了一声,多少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阿言,不难过啊,祖母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老夫人过来,拍拍她的手背,“唉,你祖父是臣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沈言注意到,老夫人的腿脚,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灵活了,也不知道是年纪上去了健康愈下,还是因为每一天担心的缘故。
“祖母,为什么事情都一开始,不与我说,或许我可以想想法子,祖父已经年过六旬,怎么还能去战场上厮杀,就算现在暂时赢了,可是以后呢,祖父的身体吃得消吗?”
老夫人却是摇头,“你祖父身子骨还硬朗得很,既然皇家有命,他就没有推脱的道理,不然,便要辱没将军府百年的清誉。”
沈言察觉到老夫人没有完全说实话,“
祖父年事已高,朝廷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除非实在没有人了,可情况并非如此,祖母,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对吗?”
老夫人欲言又止,“阿言,你先进屋子,我们慢慢说。”
进的是老将军的寝殿,下人奉上了茶水,沈言摩挲着杯盏,这里头冷清了许多,沈老将军已经走了大半个月,寝殿无人居住,自然没有什么人气。
即便战场上传来捷报,可她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祖母,您如实告诉我,祖父是不是代替我上战场?”
沈言想到了什么,目光闪烁着冷意。
老夫人又是一声叹息,“等你的祖父退了匈奴,战事结束,就可以回来了,你祖父本事还是有的,我们只管等着他的好消息吧。”
“祖母,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沈言手指撑着额头,脸上浮起一丝痛苦。
“你不让我知道,我寝食难安。”
老夫人见她如此,也感到十分不好受,“是,你祖父是为了你去的,你还年轻,膝下又有两个孩子,如果战死在沙场,是多么可惜的事情,你祖父六十几岁,也算是长寿,要真有个什么,也没有那么遗憾。”
“不,不可以这么说,我希望祖父颐养天年,长命百岁,我
不希望祖父在战场上有什么意外,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
老夫人语重心长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祈求,你的祖父顺利归来。”
沈言去了宫中,马车无声地驶过官道,她看着窗外的虚空,眼眸一阵清冷一阵晦暗。
金銮殿上,皇帝看着大殿中央跪着的人,“你的意思是说,趁着战事传来捷报,把沈老将军传召回来?”
沈言暗暗深吁了一口气,“祖父年纪大了,即便能暂时取胜,可是身子骨已经大不如从前,臣妾担心这样下去,祖父会吃不消,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曾经是沈老将军的孙女,不希望看到什么马革裹尸还,只愿祖父安然无恙。”
皇帝微微颔首,“你可知道,是沈老将军上了战场,才扭转了这个战局,现在士气高涨,如果将他召回来,只会打击战士的信心,再加上战术,经验,战场上的将领,无一及得上沈老将军,他是战场上一块得之不易的瑰宝。如果就这样离开,我方战场将大失辉芒啊。”
沈言道,“臣妾相信,锦华人才济济,一定有合适的人选,而不至于让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将上战场,早些年退突厥,祖父亦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说是对得住朝廷,对得住天下黎民百
姓,且祖父几年前已经告老,不问朝廷之事,军政之事,实在没有再把他派去战场的道理。”
皇帝盯着她,露出一抹冷笑,“那么依太子妃看,有谁可以替代沈老将军上阵杀敌,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还是要以锦华举国利益为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有的觉悟,太子妃不愿意上战场,也不允许其他人去杀敌了么?”
沈言见皇帝有意提起这件事,面上保持着镇定,“皇上何出此言,臣妾并没有接到任何要承接上战场的命令,只是战场传来捷报,才知道去战场的竟然是臣妾的祖父,祖父一把年纪,臣妾实在放心不下,要牺牲一个老人,去成全天下人,那也要等实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可事实并非如此。”
皇帝冷哼了一声,楚泽截下了圣旨,沈言说她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就不信,她没有接到半点风声,无非是装聋作哑罢了。
“沈老将军不上阵杀敌,那么太子妃上吗?”皇帝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