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看?”月司在耳边说,语气却很轻渺,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南姝翦水一般的秋眸盈盈望着男人,仿佛要滴下水来,“无意冒犯大人,只不过大人这样遮掩着,又如何饮酒呢,我不过是在帮大人。”
“想看,也不是不可以。”月司接过了她手上的酒,“不过美人儿,看了,是要付出代价的噢。”
“代价,什么代价?难不成你要把人家……讨厌。”南姝拍了拍男人的胸膛,娇嗔。
“不,会比你以为的还要严重。”月司眼里似乎含着笑意,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南姝肌肤上浮起了一层寒意。
她愣了一下,按捺住不详的预感,“是吗?我倒想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代价呢。”
说着,一点点揭下男人脸上的遮掩,然而,随着露出的部位越多,她的表情也逐渐僵凝。
不,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南姝脸色发白,手上不由得颤抖起来,可依然在坚持,越是这样,她越要看一个究竟。
她不相信!
等到那一张脸完完全全展露在眼前,她的身子也被定住,“为什么,为什么……”
“不为什么。”
男人唇角勾起,犹如地狱而来的索命魔,“现在,该我了。”
南姝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便扣住了她的下巴,将一杯酒灌入,催命一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字字阴冷幽诡。
“不错,钩吻和鹤顶红的结合,的确可以快速了结人的性命,所以,我想在你的身上试试。”
她将指甲里的毒粉尽数下到酒杯里,的确无声无息,而且娴熟,可是,终究逃不过他的眼。
这一句话说完,毒酒已经尽数进入了南姝的喉咙里,她睁大眼睛,惨白着脸,想要挣扎,可是全身都动弹不得。
月司放开了手,她的身体便倒在了地上,剧痛撕扯着五脏六腑,颈部仿佛也被一把火灼烧,身子痉挛着,无力挣扎着,她想喊,可是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嘶哑声,她向半空伸出求救的手,手指曲张,筋脉突兀,扭曲狰狞的脸上,目眦欲裂,眼珠子几乎快要爆出来。
痛,无边无际的痛,只让人想尽快摆脱这样的痛苦。
月司不疾不徐地将面部遮掩好,目光睥睨下来,“你们一个个到我的面前来送死,我不妨成全你们,即将死去的滋味如何?”
南
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球充满了血丝,更含着极致的恐惧,她看到了她最害怕,最不可思议的一张脸,那样的真实,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告诉那个男人。
“美人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和那个人比起来,是不是要残忍多了,所以,以后会是我得到一切,不是他。”月司眼里都是鄙夷,“只可惜,他永远不会知道一个真相。”
南姝嘴角涌出了黑血,千言万语,都被不绝的痛苦吞噬,眼前越来越模糊,逐渐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身体在往深渊坠去,脑海里意识飞快抽离,终于连疼痛也感觉不到了,整个人完全陷入黑暗,再无神识。
“把人扔出去吧,很快,会有人来捡。”
月司拍了拍手,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呵,哪怕这个女人再美貌,可她的接触,也仍然让他感到恶心。
话音才落,立刻有人影鬼魅般掠来,拖起地上已经断气的女子,轻而易举地就扔到了院墙外。
这两日又下起了雪,在还没有消融得完全的雪上,积了一层又一层。
身着太监服的男人,以最快的速度不奔来,抱起没有呼吸的女子,手上不经意颤
抖了一下,他看一眼院子里,眸子黑到了极致,可是终究没有丝毫犹豫地匆匆离开。
南姝,我带你离宫了。
原来,你说的三天期限,是为了做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会这么傻呢,你哪里是月司的对手?
为了你,我要倾尽毕生所学和造诣,但愿苍天庇佑,有奇迹产生。
哪怕知道几乎不可能,可他,还是要搏一搏。
月司捻起棋子,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被遮掩住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悠长。
楼筑上,风雪冽冽。
算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地陪她了。
墨君逢还是决定,夜幕降临的时候,去看一看她。
“谢公子这两日有急事,暂时不能到尊主跟前效力,还望尊主见谅。”容重楼从楼阁踏出来,因为曾经受过追杀的缘故,银色面具,挡了半边的脸,可是露出了双眼和鼻峰,依旧可以看得出来,他容貌俊逸,神采疏淡。
墨君逢知道,谢雁初到宫中去了,是为了南姝。
看来,是出事了。
这两天他一直有些不安,不多时前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匆往皇宫里去,终于还是发生了吗?
不过,谢雁初是医术高明的大夫
,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