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懿正眯眼看着三楼栏杆处的男人,满脸寒霜。
“说。”
凌风道,“这个白楼看起来只能容纳一百人,可是看这些地上躺的,还有正在打着的,墨君逢的人,出动了大概一百五十多,看起来他表情轻松,里头一定藏龙卧虎,可是这么多的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白楼之外,难道就没有人吗?”楚懿觉得他有点多此一举。
“非也,卑职已经问过了,墨君逢的手下和支援,都是从白楼里出来,所以,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听他这么一说,楚懿终于有所警惕,“你去查查,这座白楼之下有没有地道,如果有的话,就想办法切断,没有人来应援,他墨君逢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是。”凌风立刻去办。
楚懿唇角微勾,眼眸黑如地狱,墨君逢居然易容成这个样子,倒很出乎他的意料。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黑狐狸,他会不会也是墨君逢易容后的样子?
而且,沈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这其中是否说明了什么?
如果是的话,那他就是一个傻子,蠢货。
“三皇弟,不如我们联手,这样一来,墨君逢的精力多少会消耗,等到时候,月司来了,便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收拾,你觉得如何。”
楚泽却在犹豫,“太子皇兄,你有没有觉得,父皇这段时间以来,很是不对劲?”
楚懿也早就怀疑这个
问题,“无非是比以前冷淡了些,深沉了些,你想说什么?”
“不,是父皇成了月司的傀儡,父皇所做的决定,都是月司的意愿,月司里纵着父皇的一切言行,这便是挟天子以令朝臣,等于江山差不多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
楚懿脸色陡然一变,“确定了吗?”
“太子皇兄,你对局势的掌控能力,从来都落后于我,毕竟你要关心内宅那些女人之间的争斗,关心太子妃与你吵了几次架,注意力难免会分散。”楚泽给掠过一丝讽刺,“不过这种事情,事关皇家利益,事关楚家能不能延续下去,我当然要与你说得清楚一些。”
“在一个月以前,父皇就已经被控制,作为一个傀儡,父皇头脑里的意念,完全受月司的控制,刚开始的时候,父皇还有些不自然,可是现在他已经运用自如,完美准确地传达月司的意见,再加上父皇的这个身份,号令群臣,有谁敢不从呢。”
楚懿脸上一片凝重,呼吸都粗重了许多,一个字一个字冷冷道,“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本宫,本宫好采取行动,你明明知道这个秘密,却要死守着,耽搁了家国大事,如果锦华真的落到那个怪人的手中,你便是千古罪人,要受万世唾骂。”
楚泽轻轻的笑了起来,“太子皇兄,你可真会说笑啊,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我要欣赏你的蠢样子,我
知道你不知道的,会让我有成就感和满足感,如果不是我这一年的记忆被消去,我早就知道,墨君逢藏在哪里,以什么面目活着,可是你呢,你永远只会关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完完全全被蒙在鼓里。”
“还有,就算早些时候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太子皇兄终究不可能是月司的对手,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能够与墨君逢匹敌的人,我们连墨君逢都斗不过。”
楚懿拳头攥了起来,硌硌直响,“楚泽,在这个时候,你要来说这些风凉话?”
“不,不是废话,我只是想要告诉太子皇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我们联手,只会伤在墨君逢的手里,到时候,月司来了,我们三个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楚泽脸上带着风淡云轻的笑意,“所以,我们最好养精蓄锐,保存力量,不可冲,你看看这些臣将,养了多年的得力手下就这样派出来送死,到时候失去了依托,月司对付起他们来,还不是像你是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楚懿虽然心头气恼,可是不得不承认,楚泽做得很对,“可这样晾着也不是法子。”
“我们领人来交手,需要指挥人作战,这难道还不够吗?”
楚泽桃眸清凉,“难道我们还要对月司交代,他算什么?”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父皇是傀儡,那么,大可以不用听取他的号令,这种
事情被捅开一层纸,是幕后主使最为忌惮的事情,这说明,他的计划不能完美的实施下去。
楚懿心头情绪翻涌,眸中幽黑莫测。
的确,他这阵子耽于女情长,总是有些患得患失的心理,所以叫楚泽事事都走在前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哪怕没有了墨君逢,月司,他是不是会输在这个他不怎么看得起的男人手里?
危机感从心头升起,楚懿合上眼,沈言是他人生中的一道坎,无论如何,他也得度过啊。
不然,总有一天,他会输得很惨,很惨。
夜幕笼在天地之间,此时已经接近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