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两个字,兰反复看了无数次,手指摩着字样,眼中波澜起伏,万般语言无法表达,的确是尊主的字迹,的确是尊主的风韵,几乎没有人可以模仿得来。
他似乎感到,这本来是无着的一生,又有了依仗,就像藤叶找到了攀附的大树,他们这些人,都有些能耐,但不是铸天下之才,犹如星辰,要拱起一轮明月,才能更好地实现人生的价值。
容重楼负手,在院子里踱步,有激动,有焦躁,有怀疑,“兰,不管如何,既然是看到了希望,我们就好好把握,从今日起,组织分散的人力,时刻准备迎接尊主,行事务必万分谨慎,千万不要引起月司的注意。”
不然,哪怕尊主还活着,他们的计划,很可能会被腰斩,功亏一篑。
“我真是这样想的,不管是真是假,都要试一试,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我们也死而无憾。”兰说着,将手中的信烧了,看着信纸一点点地化作灰烬,神色越来越坚毅。
“兰,这半年来,天气真好啊,是个好兆头。”容重楼微叹了一声,哪怕今日不太如意,但尊主葬入火海之后,便经常是晴日。
沈言听说双生子去了将军府,也觉得把他们安排在将军府更好,一来是有了陪伴,在亲情融融的气氛里,果果和舟舟一定会更快乐
,二来,将军府前有狼,后有虎,不仅仅是沈菀,楚懿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动作,可难以保证以后,杀人放火,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她也想像以前那样,可以经常陪着他们,可人在宫中,不能经常离开,而且如今,情势已经开始不一样了,她要把握好机会,才好顺利进行她的计划。
她每天忍受着分离的痛苦,就是为了那么一天,回到从前,儿女在膝,天伦之乐。
“娘娘,您又发呆了。”碧霞在一边提醒。
沈言回过神来,自顾自一笑,“是啊,以前我很少走神。”
碧霞说,“奴婢明白娘娘的心情,娘娘想念小郡主和小世子了,还有……”
还有那个骨头早就冰冷的男人。
她经常看到,娘娘眼里的落寞和痛憾,可逝去了的人,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回来。
那样的空落,又怎么可以填补呢,三殿下来过无数次,经常在院子外一停留就是一两个时辰,可娘娘却不肯再见。
“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沈言唇角勾起,“我梦见他回来了,还是从前的模样,什么都没有改变,我梦见他这么多次,都是分离苦恨,可昨晚上的梦,竟然不一样。”
碧霞说,“或许这是给娘娘的慰藉吧,梦境而已,当不了真。”
沈言知道,碧霞是不想她陷入飘
渺的幻想里,死去的人,就怎么会发生?
“可我还是有一种预感,他快要回来了。”沈言走到庭院里,看着渺渺虚空,“这不是我自欺欺人,我清楚地知道,他已经去了,可我的内心深处,却不受控制地浮起那样的感觉,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满院子的花都开了,姹紫嫣,旖万千,一嗅都是芬香,令人心旷神怡,清风拂面,徐徐不息。
多好的时节啊,那一头,也会是这样的景象吗?
“娘娘,三殿下又来了,等在外头呢,现在已是近黄昏,不知道他要等到什么时候。”碧霞察觉外头有人,出去看了回来禀报。
一开始皇后还是担心的,可一直以来,月司都没有管这种事情,也就管他了。
“随他去吧,赶也赶不走,何必浪费口舌呢。”沈言只有摇头,她早就说过,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哪怕有了一次,可又能说明什么,她就是他的人了吗?或许也是因为那一次,她知道他根本不能替代墨君逢,他们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毕竟不一样。
“娘娘,月司好像不会计较呢,三殿下对娘娘这么执着,去哪里找这样矢志不渝的男子。”碧霞带着某种意味说,“如果娘娘孤寂的话……”
“碧霞,我已经错了一次,就不能再错第二次。”沈言一阵苦涩,“除
了我自己,还有谁能救赎我呢,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放纵,堕,寻求慰藉,那不是她沈言该有的样子。
她正要进大殿,外头的身影却冲了进来,他拽住她的手腕,眼里涌动着什么,咄咄逼人,“你还要躲着我到什么时候,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你很享受守活寡的乐趣吗?”
沈言垂眼,她的手脖子上,已经多了几条印痕,可见他有多么用力,从他的力道她感受到,他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楚泽,你疯了吗?知不知道现在我是什么身份?你也敢这么放肆,放开!”皱着眉头,冷冰冰地命令。
楚泽突然笑了,“皇后,你是皇后,可那又怎么样,半年前,你才成为皇后,不也是不守规矩么,那时我抚慰了你,我把你印在我的骨头上,心口上,我把你当成我的人,可你居然要把我一脚踢开。”
他经常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