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翠他们三人一直到离店铺有些远了,才挑了一家早点铺子坐下。
早点铺子四面漏风,陈金翠见诸葛明挑了这么一个地方还有意外,“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一般都会去酒楼。”
诸葛明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冷笑道:“本大人低调还不行?”
“您是大爷你说算,”陈金翠翻了个白眼,这才问道,“刚才那女人手里的那张地契是怎么回事?”
陈金翠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事儿诸葛明就满肚子火。
当即将手上的粥碗重重搁到了桌上,吓得过来送包子的伙计还以为他从粥里喝出一只虫子。
“老糊涂被美色冲昏了头脑,那女人在他耳边吹了几句耳旁风便把什么都抛在脑后,”诸葛明嗤笑,“完事以后还以为做得隐蔽,谁都不会发现。”
听他这话的意思,陈金翠明白了。
多半是许氏知道周老爷将店铺送给了陈金翠,所以一面故意叫人闹店,一面又在知县大人耳边吹耳旁风,趁知县大人神魂颠倒之际,让他瞒天过海将地契上的名字改成许晴芳的。
陈金翠啧了一声:“没想到我这三弟妹一把年纪了,还能将美色
牺牲到如此地步。”
季平知道她心里不快,默默将陈金翠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捏着。
诸葛明对此也是很不舒服,拿起一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愤怒道:“老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他此次来丹县,并不是单纯的来游玩,而是奉命来查一些事情,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以前还会装装样子,应付应付他的人。谁想这次竟然连样子都不想装了,还当着他面呢,就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陈金翠心累的柔柔眉心:“诸葛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看你那店是拿不回来了。”诸葛明看了陈金翠一眼,竟是有些心虚,“你要不考虑重新挑个地儿,要么干脆打消开店这么念头。那死女人既然能吹一口枕边风,那肯定就能吹第二口……”
“不可能!”诸葛明话音还没落下,就被陈金翠打断了,“我凭自己本事得来的东西,凭什么就这样白白送给别人?”
诸葛明这人良心被狗啃缺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说,还要当面泼冷水,“就你?那死女人再不济也是一个小妾,吹吹耳边风一张地契就到手了?你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刁民,凭
什么和人抢?”
陈金翠差点让他给气笑了:“我是刁民又怎么样?诸葛大人你不是刁民不就行了?”
诸葛明眉毛一挑,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就听陈金翠继续道:“诸葛大人不是自称小诸葛?不会连这点小小的民怨也听不见吧?”
陈金翠虽然和就诸葛明认识没多久,但知道这人的弱点,知道他这人是个爱国人士,并且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在一切国家大事面前,家事皆可抛在脑后。
而且就陈金翠来看,诸葛明也不见得有想保下他这个舅舅的意思。
指不定,肚子里那点小心思还在怎么盘算着怎么将这舅舅从他们家踢出去。
陈金翠不知道,丹县这个知县就其实并不是诸葛明亲舅舅,他生母死得早,这舅舅是后来他爹娶的续弦的哥哥。
他这个后娘的哥哥除了没用之外简直找不到别的用处,所以诸葛明才会借此机会,想要揪住这个老东西的马脚,以免他坏事,牵连到诸葛家。
所以,陈金翠这么就一戳,正好戳到诸葛明的心坎上。
诸葛明被陈金翠这一通马屁拍得很爽,仰着下巴十分
得意,“算你找对了人。放心,本大人一向明码标价,看在你我认识的份上,给你算便宜点?”
陈金翠很上道地问:“怎么个便宜法?”
诸葛明嘿嘿一笑,突然变得格外腼腆:“那什么,出门太急忘了带银子。”
言外之意是,这顿早饭要陈金翠请了。
陈金翠知道他会帮忙后,也不小气,正要叫来伙计结账的时候,季平已经先一步把钱递了过去。
吃完早饭,三个人在铺子外面告辞,诸葛明打算先回衙门看看,陈金翠和季平则去了赵老板的布庄。
陈金翠将新画的图纸递给赵老板,赵老板看过之后,两人又是一通商业互吹。
赵夫人在旁边忍不住直笑,对面无表情看着的季平道:“我还没见过老赵这么激动,季老板那画稿都快被他吹出一朵花来了。”
季平理所当然一点头,觉得就算赵老板不吹,陈金翠那画的也是一朵花。
赵夫人简直无语了。
但同时心里也是羡慕的,季平和陈金翠夫妻之间的关系能这么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至少有什么大风大浪的时候,陈金翠身后还有季平给他撑着。
那边赵老板和陈金翠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