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旭带着苏毓秀过去的时候，季文远还吃了一惊。
但到底是做哥哥的人，什么都没说，也没问，让他们两人进去之后，给两人倒了杯水，将蜡烛弄亮了一些。
“大娘呢？”季文旭在边上坐下问道。
季文远跟着坐下：“先睡了。秀弟，你也坐，别站着。”
苏毓秀点点头，在季文旭旁边坐下。
季文旭看她一眼，脸上虽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往旁边让了让。
这不起眼的小动作被季文远看见了，他闷笑摇头，问道：“秀弟来帮旭弟抄作业？”
季文旭：“才不是！”
苏毓秀点点头：“嗯。文远哥，谢谢你。”
季文远摇头，从包里翻出了新的纸和笔递给苏毓秀：“旭弟的笔迹二娘和先生都认得，你要是帮他抄，二娘会生气。这个给你，你要是无聊就随便写写，困了就那床上睡。我和旭弟今晚就要抄完。”
苏毓秀当然知道陈金翠认得季文旭的笔记，就算她真要抄，季文旭打死也不会同意，她跟过来只是单纯的想谢谢季文远。
三个人安安静静，各做各的事情，谁也不打扰谁。
好半天，季文旭的脖
子酸了，抬起头无意往苏毓秀那边转了转目光：“诶，你认字啊？”
“我不叫诶，我有名字！”苏毓秀看他一眼，解释道，“奶奶以前有送我去书院，后来他们要走了，我才没去。”
所以陈金翠他们去店里的时候，会看见苏毓秀是因为她在知道李老头们要走之后，自己没有去。
当时她连自己接下来会去哪里都不知道，当然也没心思继续去书院。
季文旭直接忽略苏毓秀前面那句话，哦一声之后，又低下头继续抄。
到后半夜，苏毓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着之前笔还抓在手里，睡着之后，在脸上划了长长一条墨迹。
“不让你来非要来，麻烦死了！”季文旭一边抱怨，一边将苏毓秀手里的笔抽出来。
季文远放下笔，打了个呵欠，起身帮忙将季文旭将苏毓秀抱到床铺上去。
“死鸭子嘴硬。”季文远点评道，“这么讨厌，刚才他睡着了时，你也不会第一个发现。”
季文旭不乐意，别着头轻哼：“我才没有第一次发现，第一个发现的人是你！”
“是是是，就是我……”季文远也不和他争辩，帮苏毓秀把被子盖好之后，就
回了桌边，也不打算管一下苏毓秀脸上的墨迹。
季文旭自己别扭一阵子，去外边打盆水，将帕子打湿之后，轻手轻脚地将苏毓秀脸上的墨迹擦干净，才重新回去抄作业。
季文远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等季文旭坐回去之后，才道：“我还以为你真讨厌他。”
季文旭撇嘴，对季文远翻了个白眼：“先生说男孩子八卦会变成长舌妇！”
季文远边写边问：“先生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怎么不知道？”
“说明你没专心听课！”季文旭说。
天亮之前，俩人终于抄完了剩下的二十遍。
累得要死，连床也不想去，直接趴在桌子上对付一会儿，一会儿还要起来洗漱去学堂。
杨氏起来做早反，一推门正要去叫季文远起来，就看见两人趴在桌上睡得直打小呼噜，而苏毓秀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杨氏摇摇头，重新将门关好，转身去厨房做早饭。
等早饭做完了，才重新回去将人喊起来洗漱。
刚进去就看见苏毓秀已经起了，正在穿鞋，看见杨氏进来先想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喊：“大娘。”
杨氏笑着点点头：“毓秀起来了？把你两个哥
哥也叫起来，吃饭了。”
苏毓秀连忙穿好鞋，过去将季文旭摇醒。
“干嘛？”这才刚刚躺下，还没睡多久就被喊起来，季文远有些不耐烦，闭着眼睛问。
苏毓秀道：“文远哥，起来吃饭了。”
三人一溜烟爬起来将桌子收拾好，又出去打水洗漱。
这时，杨氏已经将饭菜都端上了桌，就等着他们。
苏毓秀来了这么久，没在别人家吃过饭，这会有点局促。
她拉着季文旭的衣服：“哥……”
她头一次叫哥，将季文旭吓了一跳，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瞪着她不说话。
苏毓秀没看见季文旭的表情，小声问：“我们不回去吗？”
季文旭没说话，继续瞪着苏毓秀。
直到苏毓秀抬起头看他，他才扭开头，哼哼唧唧道：“大娘都将饭做好，现在回去不好。”
大概是这才意识到，从今以后他就是苏毓秀的哥哥，自己突然多了个弟弟，不自觉地连声音都放柔软了。
和季家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