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非看着陈金翠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一时不是滋味。
他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沉着脸道:“你瞧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等会儿文旭要是醒了,还不得被你吓到,你赶紧去洗洗……”
“可是……”季文旭还没有醒,陈金翠不放心就这样离开。
“没有可是!”一像好说话的人,不容置疑地把人往外推,“这里还有我在和叶大夫在,你自己要是累垮了,往后谁来照顾他?”
陈金翠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提着的一颗心也还没有彻底放下——即便刚才这个方法是系统给的,但在季文旭彻底清醒之前,她都没办法完全放下心来。
“还不快去!”张临非直接将人推到了门外,“砰——”一声将门甩上了。
陈金翠“诶”一声,正想说这是我家,就算你是知县也不能这么嚣张时,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娘!”
紧接着苏毓秀就扑倒了她怀里,抱着她的推抖啊抖,吓坏了。
“你去哪里了啊,”苏毓秀抬起头带着哭腔喊,“我还以为娘也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陈金翠知道这次的事情将苏毓秀吓坏了,她弯腰正想将人抱起来,瞥见自己一手的
污泥,又把人推开了一点。
“娘身上脏的很……”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苏毓秀又呜呜哭着一把将她抱住:“娘身上一点都不脏,我就想抱抱娘!”
陈金翠摇头叹口气,弯腰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刚才一直着急找药没有发现,现在回来了,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陈金翠才发现自己疲惫的很。
苏毓秀挂着一串泪水,心疼地摸摸陈金翠的脸:“娘……”
“没事了,”陈金翠轻轻笑,抱着苏毓秀感激的对赵夫人一笑,“麻烦你了。”
其实赵夫人是无意发现季安去请叶大夫,当时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只是季家有谁生病了,完全没有想到是季文旭。
她正好也没事,喊上赵老板一起前来看看,还没丹县正好就瞧见了要离开丹县的张临非。
赵夫人心大,将看到季安的事情和张临非一说,张临非便是临时改变主意,与他们一起来了村里。
谁想刚到季家,看见的就是这种景象。
赵夫人摇摇头,细下一看就会发现她正用手帕偷偷将眼角的泪水擦了:“没有的事,我方才烧了水,你快去洗洗。我去给你熬姜汤……毓秀来,我们一
起去。”
苏毓秀抱着陈金翠不想撒手,可看见她满身污泥,脚上还没穿鞋又心疼了。
她从陈金翠怀里爬下来,主动说:“娘你快进屋,我给你打水!”
说着,颠儿颠儿跑了。
陈金翠对赵夫人尴尬地笑笑:“路上跑太急,摔了几跤……”
赵夫人叹口气,往屋里看了一眼:“如何?”
“应该没问题了,”陈金翠转身往屋里走,“我娘他们呢?”
“老太太方才醒了,说什么也要来看看,被你大嫂和四弟妹劝下了。”赵夫人简单交代一声,去厨房给陈金翠熬姜汤,“我看你还是找叶大夫要一点御寒的药,你看你现在……”
“没事……”陈金翠扶着门框摇头,回头对赵夫人笑笑,“我很好……”
话音未落,“扑通”一声摔在了屋门口。
“金翠!”赵夫人吓了一跳,慌忙跑过去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她上手一摸,才发现这人浑身上下滚烫,仿佛刚从滚开的水里捞起来,“叶大夫!叶大夫你快来啊……”
赵夫人大喊几声,惊动了屋里打盹的叶大夫和张临非。
几个人吓了一跳,连忙将陈金翠抱进屋,又是扎针又是灌药,忙活到了后半夜
,这人才昏昏沉沉醒过来。
“还好还好……”叶大夫擦擦额头的汗水,“只是受凉,醒了就没事。”
苏毓秀吓坏了,趴在陈金翠床边呜呜哭,说什么也不走。
赵夫人只好随她去了,正要出门去端热水来替陈金翠擦洗一下,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旭儿!”赵夫人又惊又喜,“你……老天,你怎么下床了,赶紧回去躺着!你刚刚醒,怎么能下床?”
赵夫人说着,就要不管不顾的去将季文旭抱回屋。
张临非拉住她:“我来。”
赵夫人看着张临非将季文旭抱回屋,这才明白过来,张临非之前好像是说过他小时候生过水痘,怕自己被传染,所以才去不让她去抱季文旭。
赵夫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情忽然一变回头看看昏昏沉沉地陈金翠,有看看那头消失的张临非,神色凝重的去了厨房。
而此时季文旭屋里。
还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大难的季文旭拉住张临非的衣袖问:“大人……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