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进去拜见,然后和安王王妃夫妇出去说话。
王妃道:“他们得知以前的朋友,以前的亲人,都死了许多,一时接受不了,情绪十分低落。”
“那怎么办?”宇文皓问道,揪心得很,总不能让他们这么颓废下去。
“我刚还和你伯祖父说要么带他们去看一眼臧大人,或许,能让他们开心起来。”
“臧大人?臧老吗?”宇文皓知道他,以前的京兆府府尹,退下来好多年了,但听闻年前摔了一跤,就一直卧床,不知道如今情况如何。
老夫人也去给他治过,开了一些药调理,但是,到底年纪大了,摔倒对老人来说是很严重的。
“还是不要让他们出去了,想个办法把臧大人抬过来吧。”安丰亲王道。
出去之后,就怕情绪没办法控制。
“也行,就这么办吧。”王妃说完,便转身去吩咐。
宇文皓跟安丰亲王了解了一下,才知道以前臧大人和晖宗爷也算友好,虽不至于深交,但在那夺嫡岁月里,臧大人帮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臧大人会说很多大道理,兴许能安抚到两个穿越时空老人家的心。
坐言起行,摘星楼老将亲自出马,大队伍往臧大人府邸走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一位须发皆
白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被摘星楼的老者抬了过来。
晖宗爷见到他,步履蹒跚地走出来,四眼相对,晖宗爷竟是蹲在门槛上就哭了起来。
臧老定定地看了许久,本也不是很敢认,但这蹲下的姿势,却还是很熟悉的。
他泪眼婆娑,看向安丰亲王。
安丰亲王微微点头,“嗯!”
臧老眼底泪水滑落,嘴唇颤抖了几下,才说了一句,“这一别,几十年了,没想还有相见之日。”
他被抬了进去,又见到了老太子爷,三个老人哭了起来。
这气氛,真是无比的沉重。
宇文皓和元卿凌都不忍逗留太久,半个时辰之后,便离去了。
但到了翌日一早,肃王府有人来报,说老太子爷不好了,请皇后马上去一趟。
老五今天上朝,早早就不在啸月宫,元卿凌急忙便赶往肃王府。
元卿凌去到摘星楼的时候,老太子爷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昨晚是和平南王一起睡,父子两人说了好久的话,差不多子时才睡下。
但是等到今天一早,平南王起身的时候,叫了他几声却没人应答,便急忙叫人来的。
人是在睡梦中走的,很安详。
晖宗爷忍住了泪水,还笑了起来,“他以前就一直说,如果能死在北唐,此
生无憾了,真让他如愿了。”
这话说完,眼泪就落下来了。
大家都沉浸在一片生离死别的愁云惨淡里,安丰王妃对元卿凌道:“其实,很早的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心脏出了问题,血压也是居高不下,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很了不起。”
“他一直心心念念要回来。”安丰亲王看了元卿凌一眼,“多亏了孩子们带他们回来,否则的话,在那边没了,他的心愿都无法达成。”
往日总觉得,不带他们回来,那他们心里始终就有一份念想,能坚持着。
但是,人始终是会走的,反而是他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情,才迟迟没带他们回来。
“他回来了,见到了一位老朋友,也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他没什么遗憾了。”安丰王妃上前握住元卿凌的手,“所以,你回去跟孩子们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们,老太子爷是多谢他们带他回来的,千万不可让他们觉得,是因为他们带回来才死的。”
元卿凌一路过来的时候,就担心这个问题,孩子们虽然聪明,但是,始终还是少年,思想没有这么成熟。
就怕他们觉得罪过在自己的身上。
平南王也走了过来,他眼底虽红却没有泪水,看着元卿凌真诚
地道:“昨晚与父亲聊天,他再三提到,说十分谢谢孩子们带他回来,他说能回来这里,哪怕是看一眼这北唐的土地,他都觉得此生完满了。”
元卿凌泪水还是忍不住,她对老太子爷的感情虽然不那么深厚,但是,老太子爷这份赤子之心,对故土的眷恋,她感同身受。
大家开始筹办丧事。
因为事出突然,寿棺都没准备好,无上皇见建议用他的。
这话一出,元卿凌泪水簌簌落下,猛地看向了他。
无上皇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有什么奇怪?孤的寿棺好些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谁能想到孤又活了这些年呢?倒是白叫寿棺等了这么些年的。”
“你的寿棺,是帝王规格的。”逍遥公说了一声。
“如果当年没出事,他就是北唐的帝王。”无上皇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