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过后,那婉转的音乐停了下来,其他的舞女都轻迈着碎步,退了下去,只余下正中心的那一位舞女。
恭王无需招手,那舞女娇笑着凑上前来,软绵无骨的身子轻轻地落入了他的怀中,眨巴着碧绿的眼眸,亲昵地将桌上的葡萄剥了皮,递到了恭王的口中。
这番伺候下,恭王也乐得微微眯上了眼,自然娴熟地叼过了那颗葡萄,还顺口在美人唇上偷了个香。
美人娇滴滴地轻锤了他一下,嗔怒地斜了他一眼,娇笑个不停。
即便是美人在怀,恭王的目光仍是不时地落在那离奴的身上,心中只觉得颇为可惜。
这府中最为绝佳的美人便是这花重金买来的离奴,他藏着掖着这么大半个月,如今一朝送人,倒属实是有些遗憾。
恭王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这送出了个价值千金的美人儿,也总得从木遥身上讨点儿好处来。
“太子殿下,您下一步可有何计划,能否透露一番?”恭王这般想着,见木遥仍是那副不轻不重的态度,自然是按耐不住,出声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
木遥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唇上缀着笑意,倒是客
套地回应了一声:“王爷于祈国有功在身,本太子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恭王难掩喜色,也不想和木遥这般你来我往地打太极,说些没有定数的话,转而应答道:“太子殿下乃天选之人,相助祈国,是我该做的事。只是……”
他的话音微微拖延了一番,在木遥的注视下,缓缓地示意道:“这京城本是富庶之地,太子殿下切莫让京城荒废了下来,平白损失了银两。”
木遥挑眉一笑,自然明白他的话意,循着他的话音继续说了下去。
“如今皇宫之中并无正主,待到此事完了,我也得回祈国继承大统,自然得……到时候就得麻烦王爷接管这京城了。”
这话意已然非常明了,事成之后,木遥给恭王许诺了一个皇位。
他这许诺一下,恭王难掩喜色,连连点了点头,赶忙恭维了一声:“那我便先谢过太子殿下了。”
“只是……”木遥的话意一转,面上的神色也复杂了起来,不免让一旁察言观色的恭王稍稍提了提心思。
“太子殿下请说。”恭王一推手,笑着示意道。
木遥神色沉沉,似乎有些不悦地提了一句,说道
:“据我祈国的情报来看,那战王和战王妃似乎都还好好活着,似乎连皇帝也落入了他们手中。若是他们控制了皇帝来调动其他地方的军队,怕是一个不好处理的棘手问题。”
木遥有意责问于恭王,惊得恭王赶紧认下的罪责。
“这是我手下人的过失,绝不会让太子殿下平添烦恼。过几日,我便带兵将皇帝和战王等人一同处理个干净。”
恭王急于取得木遥的信任,自然是一开口便是夸下了海口,眼中更是一片毫不留情的狠厉之色。
两人说罢,木遥一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意味不明地夸赞了一声:“王爷果真是干大事的人,行事果断,这皇帝可是……”
这皇帝平日里对恭王这个儿子可是相当不错。
恭王哈哈大笑,故作豪爽地将杯中酒饮下,乐呵呵地回应道:“太子殿下谬赞了,无毒不丈夫,为太子殿下办事,才是我应该做的。”
这两人的气氛分外和谐,而此时房梁之上,风无情斜靠在一旁,随意地瞥过了下方一眼,倒是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
周围站立着的几个杀手沉默着,几乎没有任何的声响,如石
雕一般一动也不动,只静候着在一旁等待着主子的命令。
截然相反是,皇帝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下方的对话,所处的位置极其巧妙,也正好能将恭王府中奢靡的一幕尽收眼底。
花费千金万两只为了购入一个美人,这恭王府中平日里的奢靡作风自是无需猜测便知。
与木遥勾结,让祈国的铁骑踏遍京城的寸土,只为了登上皇位。
直到听到恭王随口说出要将自己处理掉时,皇帝心中蔓延的失望这才达到了顶峰。
心灰意冷之时,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往日里所认识的这个儿子,不过是一层层虚伪的假面堆叠而成,一时间只觉得背脊发凉,遍体生寒,再也不敢多想。
他花了全部心思培养的儿子,一心偏爱的继位者,最终,他也不过是杀父弑君,没有任何的留情。
“啪嗒。”一滴失望的浊泪从皇帝僵硬的面部落下,滴落在房梁上,声响极其轻微。
他今夜所见所闻,无不是恭王府的奢糜成风,无非是恭王叛国讨好祈国太子,甚至于不惜弑君杀父,只为了那个皇位。
若非今夜所见,皇帝本打算等这件事过去,便退位为自
己这个极为看好的儿子,不曾想,对方早就狼心狗肺谋划着各种阴谋只为夺权。
见皇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