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五岁,第一次回京,我自小在边疆散漫惯了,到了京城性子也野得很,我不愿待在家中,便到处出去玩,那日,母亲非要带我出去,可我只想着出去玩但又不得不去”。云清弦说着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七年前,云如海立下战功,带着妻儿来到京城住下。
云家一跃成为朝廷新贵,云母当时已经生下云清弦,云清扬,云婉如,儿女双全,便被邀请去参加温国公的嫡长孙女温可柔的及笄礼。
云婉如年纪小,离不开云母,云清弦实在无聊便拉着云清扬在温国公府四处游玩。
阳光斑驳地洒在温国公府繁复的雕花长廊上,云清扬紧握着衣角,不安地跟在云清弦身后,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云清弦则是一脸不羁,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渴望。他们穿过了一扇扇精致的朱门,绕过了一片片繁花似锦的庭院,最终来到了一处少有人迹的假山后。这里,幽静而神秘,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清弦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云清扬眨了眨眼,笑道:“看,这里多有趣,比那些无聊的宴席好多了。”
说着,他轻巧地跃上了一块大石,手搭凉棚,眺望着远方,仿佛整个国公府的风景都尽收眼底。
云清扬虽心生畏惧,却也被这份自由所吸引,慢慢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爬上石块,与云清弦并肩而坐,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长,交织成一幅温馨而又略带冒险气息的画面。
初升起的太阳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云清扬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犹豫与不安,他低头望了望脚下那块看似遥远实则不过几步之遥的地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轻轻扯了扯云清弦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哥,我…我有点怕,想下去了。”云清弦闻言,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但看了看云清扬那可怜的模样,但随即又无奈一笑,他拍了拍云清扬的肩膀,安慰道:“好吧,我们下去。”
云清扬紧紧攥着云清弦的衣袖,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缓缓低下头,视线穿过交错的树枝与斑驳的光影,落在那片看似遥不可及的地面上。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哥,我…我害怕。”说着,他闭上了眼睛,试图将那份恐惧隔绝在外,但心跳声却如鼓点般在耳边回响,清晰而急促。
云清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出去可别说你是我弟弟!就这么高都不敢下去,胆小鬼!”
说罢,云清弦便绕过云清扬,打算自己先跳下去,再接云清扬,云清弦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云清弦身形刚稳,耳畔便猝不及防地响起了一声清脆却夹杂痛楚的惊呼,如同春日里被惊扰的莺啼。
他猛地转身,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华丽衣裙的小女孩,正捂着脑袋,眉头紧锁,怒目圆睁,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仿佛能映出他略显尴尬的身影。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精致的脸庞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却也让她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头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模样。
石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白皙的额头上,留下一抹淡淡的红印,周围环绕着几片被震落的绿叶,显得格外突兀。小女孩身旁,一位侍女模样的女子匆匆上前,一脸焦急地询问着,同时递上洁白的手帕,试图为她擦拭伤处。
“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女孩的侍女问道。
云清弦一愣,心知自己有错,缓缓走近,躬身行礼道:“在下云清弦,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适才不慎误伤了姑娘,实在是抱歉,我这里有药膏,姑娘……若不嫌弃就请收下吧。”言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向女孩,那瓷瓶温润如玉,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小侍女见状,怒气稍减,但依旧傲娇地轻哼一声,并未接过瓷瓶,“我们小姐是温国公的嫡长孙女,我们小姐若有什么好歹,你赔得起吗!谁要你的药,快拿走!”
小侍女毫不留情面地训斥了云清弦一番,云清弦一时有些愠怒。
阳光依旧温柔地洒落,为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添上了一抹柔和的色彩。
温可柔轻启朱唇,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而温婉:“无碍的,只是小伤,多谢公子关心。”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大家闺秀的教养与宽容,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她轻轻抬手,制止了侍女继续的责备,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望向云清弦,眸中闪烁着理解与善意。
随即,她接过云清弦手中的瓷瓶,指尖轻触间,两人仿佛有了一丝微妙的联系。温可柔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花朵,温暖而明媚,瞬间驱散了云清弦心中的愠怒与尴尬。
温可柔冲云清弦微微行了一礼,便带着侍女匆匆离开。
云清弦呆呆地看着温可柔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