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疼的事除了他近身的大太监就连皇后都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将目光转向赵廉,赵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跪了下来,面色惊恐,“回陛下,不是老奴!”
“父皇,您别误会,不是赵公公说的!是儿臣看出来的。”花槐赶紧说道。
坤帝唇角冷勾,第一次正眼看向这平淡无奇的儿子。
“看出来的?那你告诉朕,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样危险的眼神让花槐紧张的垂在衣袖中的手心里都是汗,他不停地回想着“沈溯源”的告诫,要勇敢!
“回父皇,前日,儿臣在御花园里远远地看见父皇不停地用手按着颞颥部位,儿臣常陪苏刻去南平候府玩,见源世子以前就常按这个部位,他说他头疼还经常失眠,不过自从神医给他开了药茶之后,他就好多了,儿臣就想给父皇要点!”
坤帝看着花槐单纯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杯弓蛇影,他一个不争不抢的闲散王爷能有什么居心,自己果然是多心了。
“难得你这孩子有这份孝心!”
坤帝的脸上第一次对花槐露出笑容,花槐心中一悸,激动的差一点满眼泪花,“
沈溯源”说的对,他也是皇帝的儿子,凭什么别人有的他不可以有。
“赵廉,将槐儿带来的茶,去泡一杯给朕。”坤帝难得好心情地说道。
“给儿臣也来一杯!外面好冷啊,儿臣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花槐笑着说道。
坤帝微微一愣,他从来不知道这个被他几乎彻底忽视的儿子不仅细心还如此善解人意。
“儿臣今天在源世子哪里喝的就是这茶,这茶清香温润,味道实在不错,听说是那神医濮阳瑞亲手种植的茶,不过父皇你可不要贪杯啊,源世子说了每人一天只能喝三杯,喝多了不好!”
花槐一边喝着茶,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就像是普通人家儿子对年迈的老父亲的叮嘱。
坤帝突然有点神情恍惚,多少年了,自从那个人死了之后,就再也没人如此认真地关心过自己。
他低头轻轻地品着杯中的茶,清冽带着淡淡的苦涩,一杯过后,居然觉得浑身都舒畅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头也清亮了不少。
此刻在看向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儿子,突然觉得弥足珍贵,他也是个普通的父亲,他也想要儿子们最纯粹的
关心和爱护。
可是生在帝王家,这些却是最奢侈的。
“槐儿啊,你棋下的怎么样?”坤帝突然问道。
“还行吧!”花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比大哥和太子哥哥差的太多了!”
坤帝看着笑的憨厚的花槐突然笑了笑,“不要妄自菲薄,过来让朕给看看你究竟是下的有多烂!”
“嗯!”花槐点了点头,走到坤帝跟前坐了下来。
“让你十子如何?”坤帝幽幽地拿起黑子放到棋盘之上。
“真的啊,父皇!”花槐眼中一亮,“那儿臣可不客气了!”
仿佛是生怕坤帝会反悔一样花槐赶紧落下白子,坤帝看着认真看着棋盘,严阵以待的花槐突然勾了勾唇角。
一盘下来,坤帝惊讶的发现,原来他这个儿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处处防守,却极为认真谨慎,要不是自己最后认真对待,还真的差点败在他手上,还好是个平局。
“好啊,你小子藏拙,真差点后悔答应让你十子!”坤帝哈哈大笑。
垂首在侧的赵廉突然悄然抬头看了看花槐,看来平日里大家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槐王。
“儿臣好歹是皇子,虽然不如其
他皇子那么聪明,但是平日里有认真听夫子教诲的。”花槐笑着说道。
“嗯,不妄自菲薄是好事,朕的儿子怎么可能是草包,来再来一盘。”坤帝捋着胡须笑着说道。
“那父皇可是还让儿臣十子!”花槐眼睛发亮,十分认真的说道。
“出息,这回不让。”坤帝说道。
“那五子可以吗?”花槐小声地说道。
“好吧!”坤帝心情好,答应的痛快。
“多谢父皇。”花槐十分开心地说道。
坤帝看着认真收拾棋盘的花槐,微微愣神,他是不是做错了,他给了他们那么多,可是没一个满足的,他不过是让了花槐五子,他就开心成这样,难道这就是人心本质的区别。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赵廉,给朕再泡一杯槐儿带来的茶!”
“父皇,您这是第三杯了。”
“好最后一杯!”
……
桌案上的茶香,幽幽袅袅,染发着温润的热气。
坤帝又批阅了一堆奏章,赵廉连忙上前轻轻地按摩着他酸疼的手腕,坤帝幽幽地叹了口气。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