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席位设在以银杏树为中心五十丈的位置,成椭圆形分布,祭祀台在银杏树前搭建了一个长宽各三丈的高台,高台上摆着祭祀用的太宰五牲,牛、羊、猪、犬、鸡。
祭祀共分九个仪程,即迎神、奠玉帛、进俎、初献、亚献、终献、撤馔、送神、望燎等,各仪程演奏不同的乐章。
每进行一项仪程,燕帝都要分别向正位、各配位、各从位行三跪九叩礼,从迎神至送神要下跪七十多次、叩头二百多下。
祭祀开始时,首先有六十六名身穿银色滚金边的白发白须老者,跪坐在银杏树前诵经祈福。
繁复的诵经结束之后,身穿绣着银杏树的金色吉服的燕帝才正式开始祭祀。
北燕古制礼,妇人不参与,所以身穿同色吉服的燕后和公主郡主立于祭祀台百步之外的西侧,燕京王室子弟则立于燕帝正后方,大臣立于祭祀台百步之外的东侧。
观礼者则不需要行礼,除了迎神,送神需要起立之外,其余时间坐于观礼席即可。
祭祀礼全程庄严肃穆,不得喧哗,交头接耳,祭祀声乐庄严宏伟,让人肃然起敬。
整个祭祀长达一个时辰。
祭祀进行到最后一项是望燎,就是通
过焚祝文、焚帛,上达於天。
燕帝刚要点燃祝文,天空突然骤然阴暗,众人慌乱抬头,只见金光灿灿的太阳突然被一团黑影覆盖,周围漆黑一片,这是天狗吃月,大凶之兆啊。
花栖微微抬眸看着天空,她当然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凶之兆,不过是日食而已,不过这倒是巧了,人家六十六周年大庆,老天就给来个天狗吃月,真是太扎心了。
人群中已经传来沸沸扬扬的议论声,燕帝微微蹙眉,却仍旧借着微薄的光亮,点燃了祝文。
小小的火光在跳动,映红了他的那张虽然苍老却仍旧棱角分明的脸。
南宫素幽幽起身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突然掠上高台,冷风吹起他层层叠叠的金色袍角,他突然双臂张来,仰天大笑,这个圣渊殿的嫡传弟子,以他最雄厚的内力发出令人震耳欲聋的狂笑,骚动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有胆小者甚至害怕地捂上了耳朵。
南宫素一声霸气凛然的气势震慑了在场的说有人,他突然抬手指向天上的太阳,大喊道:“吾以天命至尊,山河霸主之名,命令尔等宵小之徒,放开烈阳真君,还天下光明。”
广场上鸦雀无声,片刻后,黑
影移开,太阳重现光明,众人惊喜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栖差点没笑出声,什么是手腕,她是见识了,不愧是统领四国的霸主,圣渊殿的嫡传弟子,这等临危不惧的气势确实令人折服,虽说只不过是个日食,本来就是个普通现象,但是对于不发达的古代,这便足以成为一种不祥的代表,令人心惶惶,可是南宫素却能在片刻之间让这件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果然政治手腕够硬。
看来韶华宫想利用天相给北燕制造麻烦是不可能了。
祭祀结束,盛宴正是开始。
粉衣玉带飘飘的宫女鱼贯而入,步伐整齐,手里端着银质的器具,玉盘珍馐,美酒佳肴奉上。
花栖抬眸扫了一眼司马仁义,微微眯了眯眸,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却不见了。
丝竹配乐,舞女歌姬,高台之上偏偏起舞,洋洋洒洒的彩袖翩飞。
今日的节目格外精彩,看得人应接不暇。
苏懿晃荡这琉璃杯中的葡萄美酒,笑容格外的兴奋,他看那殷红色的液体就像看鲜红的血液一样觉得迷人,好戏就像好酒一样,要慢慢看细细品。
酒过三巡,舞台上来个剑舞,一群广袖红衣带
着银色面具的少年,手持宝剑在悠扬的乐声中翩翩起舞。
花栖突然紧紧地捏住衣角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最中间的那个领舞的男子,无论是身高还气质都像极了封战。
“慕曦姐姐?”南宫玉落小声地唤道。
花栖猛然回神,“啊?”
“你怎么看的这么出神,叫你三声了,你都跟没听见似的。”南宫玉落笑着说道。
“没,没什么!”花栖眼神有些慌乱地垂下眸子。
“慕曦姐姐,我出去下!若是别人问起,你就说我肚子不舒服,先走了!”南宫玉落狡黠地笑了笑。
花栖哭笑不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家伙又要私会唐飞,其实这样真的不好,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一会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大事,这丫头若是能和唐飞在一起,起码也能有个保证,唐飞会豁出命去去保护她。
“好的,你去吧,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了。”花栖叮嘱道。
“嗯!”南宫玉落开心地点点头。
“等一下!”花栖突然叫住了她,“落落,若是今天有机会逃走,就和唐飞远走天涯,再也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