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您怎么、怎么……来了……”
桂嬷嬷捂着脸,肝胆俱裂。
“妾身给王爷请安。”顾冷清淡然地行了个礼。
“王爷……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求王爷饶命!老奴这张破嘴哟……”
桂嬷嬷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直把额头磕出了血来。
尉迟墨胸口微微起伏,脸上冷如万年寒冰,这边屋子里似乎都成了寒冬天。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桂嬷嬷见王爷不吱声,便磕一个头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弄得自己满脸是血鼻青脸肿。
这番模样,倒是让顾冷清觉得相当解气。
“老东西。”尉迟墨垂眸道:“若你不是伺候梢月有功,本王现在就宰了你。再敢口无遮拦,绝不轻饶。”
“谢谢王爷大量,老奴知错了!”桂嬷嬷感激涕零。
顾冷清刚才还觉得爽快,此刻却有些添堵了,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尉迟墨那么宠爱柳梢月,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能把桂嬷嬷杀掉。
要彻底搬到柳梢月,不容易啊……
“桂嬷嬷,王爷大量不计较刚才你乱说话。但为了我儿子的安危,我可不会罢休,你还是不肯交代谁指使你加害小王爷吗?”顾冷清正色道。
桂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尉迟墨面前痛声道:“
王爷啊……王妃一早过来便质问老奴,是否杀害小王爷。老奴连想都不敢想这种事情,所以才被气得口不择言,王爷明鉴啊!”
“你倒还委屈上了?”顾冷清气得直磨牙。
居然反倒打一耙,还推了个干净顺便表忠心,真是个老狐狸!
“顾冷清,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尉迟墨冷眼问道。
顾冷清只能忍着气怒,挤出个淡笑:“王爷不是怪责我没带好小王爷么?正巧,我把祸害小王爷的凶手找到了,就想问问王爷,要怎么处置。”
“那你说,凶手是谁?”尉迟墨眯起森寒的眸。
顾冷清下巴指了指桂嬷嬷,“正问着呢,王爷您就来了,她可什么都不肯说。”
桂嬷嬷一看尉迟墨冷厉的眸子扫过来,登时吓得心头一怵。
顾冷清步步紧逼:“桂嬷嬷,一旦我把东西拿出来,你便没有退步。”
桂嬷嬷眼里满是慌乱,看了看顾冷清,又看了看尉迟墨。
她不确定顾冷清到底是在吓唬自己,还是真的有证据。
尉迟墨沉声问道:“嬷嬷,你隐瞒了什么?”
桂嬷嬷感觉被尉迟墨的气场压迫得满脑空白,完全无法正常思考,满脸的无措和恐惧,像是山洪猛兽袭击而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婢女匆匆跑来,嘴里喊着,“
嬷嬷不好了,牛牛快不行了……”
桂嬷嬷的身体猛地一阵瘫软,血色全无,“你,你说什么?”
“牛牛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啊。”婢女怯于王爷和王妃在场,说话的声音压小了些,怪自己刚才太着急,太莽撞。
这下,桂嬷嬷彻底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冒犯尉迟墨,直奔小屋。
此事来的突然,顾冷清见尉迟墨过去,自己也跟着过来。
小屋的床上躺着个小儿,七八岁,骨瘦如柴,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他面颊凹陷,整个人没半点精气神地躺在床上,等待大夫诊断。
大夫摇头叹气,“怕是熬不过去了……”
桂嬷嬷一听,当即扑跪在大夫面前,紧抓着他的手鬼哭狼嚎,“大夫你救救他,他还这么小,不能就这么没了,你救救他!”
大夫痛心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药石无灵,提着药箱便走了。
桂嬷嬷哭着追出去,死死拽着大夫不让走,“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大夫你快想想办法,他才七岁啊,哪能没过一天好日子就走了!”
大夫理解她的心情,叹气道:“消渴症乃不治之症,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大夫把手抽回来,加快步伐离去。
桂嬷嬷跪在地上哭得六神无主,婢女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
尉迟墨站在小屋外,又望了眼屋内奄奄一息的牛牛,脸色严峻,桂嬷嬷看着他,眼里像是燃烧绽放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跑来跪在尉迟墨面前,头重重磕在地砖上,“王爷,请您救救牛牛吧,牛牛还小,他还不能死,他是我们家的最后一颗苗子了啊。”
这一下又一下的,额头磕出血来,说不出的凄凉。
小屋里,只剩下顾冷清一人和小牛牛。
她看着牛牛,刚才听到大夫说到消渴症三个字,她看牛牛的状态,心里大概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她走过去,小牛牛虚弱无力地看着她,“王妃……让奶奶别求王爷了,牛牛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