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不必惊慌。”
听到动静艰难从坑底爬出来的修士灰头土脸的搭着巫鹤的手,看他尖叫的样子,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安慰,肩膀就猛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推了下去。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千秋雪冷静的睁开眼,亲眼见证了一颗脑袋从上到坑底消失的全过程。
千秋雪:“……问题不大。”
坑底的修士无能狂怒:“为什么被摔的总是我啊——请一个医修很贵的!”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千秋雪从旁边挪过去,安慰的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巫鹤,然后就差点被这人一肘击给送下去了。
千秋雪:“……”
提起身边的断剑就是哐的一下,完全听不进去话的巫鹤终于冷静了。
被打醒后又恢复了那副虚弱的样子,抬手指了指坑底的人,弱弱的表达了自己的诚意:“我就是药师,能给他治。”
千秋雪扯着嘴角,原本能淡的神色变得更加吓人:“那这样是最好了。”
然后,二话不说的提着领子给巫鹤找了个安全的角度扔了下去。
又是一声闷响,完全看完了全程的顾惊云默默扭头,似乎并不想掺和到这里面去。
底下的人是个什么情况尚且不论,终于解决了吵闹的根源,千秋雪落地找了个树干靠着,疲惫的开始运转体内的灵力。
试图简易的压制一下被打出的内伤。
她这次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在顾梵音的提示下抛却了所有杂念,反倒是再次淬炼了剑心。
只可惜……那把跟随她许久的配剑,却是这么被绞断了。
“千秋雪?”
远处的暗火已经全部平息,顾梵音缓缓走来,止步于她身侧,居高临下的注视着独自舔伤的少女。
千秋雪抬头,那双清澈的眸子一眼便能望的尽底。
“这个给你,”顾梵音弯腰把一颗圆珠似的东西放在她怀里,勾起唇角摸了摸少女毛茸茸的头:“就当是……你试图保护我的奖励吧。”
“这是……”千秋雪把东西从怀里拿出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颗圆珠,努力的思索着它的来处。
跟上来的宁执给人拆了台:“从灰烬里捡到的。”
“算是,借花献佛?”
顾梵音看向他,少年的唇角还沾着水色,一下便把她所有想反驳的话全都压了下去。
她虽不太认得此世的东西,却也能敏锐地感觉到它能给千秋雪带来帮助。
就算最后没什么用……顾梵音也从来不缺那么一件两件法器。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出口了。
“对对对,借花献佛,”顾梵音转身面向宁执,语气里带着点敷衍的宠溺:“给我们宁执的东西才是独一无二的。”
这么着急出来否认,宁执果然是吃醋了。
莫名得出这么个结论,顾梵音忍不住的唇角继续上扬。
“你又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她这副样子感染到了宁执,少年双手环胸,微微直了直身子,依然是嘲讽的语调,眉宇间却满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从坑底爬出来的修士看着他们一脸茫然,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两位道友感情可真好啊。”
“梵音仙子果然十分温柔。”
本质是一句赞扬,然而这话被宁执听了,原本勾起的唇角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呵,”从咽喉里压出一声冷笑,宁执扫了他一眼,面色冷漠,“看来伤是好了?”
“是的,这位巫鹤道友果真是厉害……一下子就——啊!”
再次被踹到坑底的修士有些沉默有些诧异,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的衣摆再次粘上了泥土,他低着头,背对着被自己砸出来的泥坑开始自闭。
因为话少所以侥幸逃过一劫的巫鹤:“……”
默默的又往自己的旧友身边挪了挪。
顾惊云:“他们一直都是这样?”
巫鹤压低了声音:“梵音仙子完全就是把宁公子捧在心尖尖上……”
“几乎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任何”两个字用的太过厚重,原本只是随意询问的顾惊云面露诧异,忍不住扭头看着这位久未相见的朋友,成功捕捉了那一闪而过的羡慕。
巫鹤并不太擅长撒谎,尤其是在他这个相处甚久的人面前。
想到这里,顾惊云的脸色更加复杂,忍不住侧目看向正在交谈的两人。
在暮光的映照下,两人连衣角都极为相配。
“你是在看什么?”宁执的眼里倾泻出了几分暗色的光芒,顾惊云猝不及防与之对视,让原本想随意说两句糊弄过去的人被迫低下了头。
宁执这个眼神,太过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