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昱登时一口气梗在喉咙里,脸色难看,“副统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做主,下去领五十军棍,若是再知情不报,这副统领的位置便换个人坐!”
这老头明摆着是在嘲讽他治下无方,自己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人戳穿了又是另一回事。
崇原武低着头,用力深呼吸后,才开口说了句,“是!”
这卢昱是个昏庸无能的,能走到今日这个高度,完全是靠着过硬的背景,上任节度使以来,任人唯亲,原本井井有条的青州军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如今早已没有了燕国第一州军的雄风,就像一只被拔了牙和利爪的老虎,只是空有其表罢了。
崇原武虽也是借着卢昱的关系当上的副统领,可时间久了,自认为是个有本事的,对卢昱的敬畏之心少了大半,加上卢昱将军中事务都交给他处理,崇原武便起了反叛之心。
卢昱这种人都能坐上青州军总管的位置,他凭什么不能?
军中将士虽表面上对卢昱唯唯诺诺,实则背地里早就心怀不满,崇原武趁机架空卢昱,一边对卢昱阿谀奉承,一边拉拢人心。
将士们都是些热血男儿,不似文臣脑中那么多弯弯绕绕,谁本事高,就服谁。
若不是今日来这一遭,卢昱都不知道,自己屁股底下的板凳就要坐不住了。
姜老爷子再一捏母蛊,倒地的将士们神色痛苦,不一会儿几百上千条蛊虫就爬了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要不是青州军极为重要,他才不想管卢昱呢!
“小蛛蛛,又有饭吃啦!”姜晚晚敲了下木盒,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打开盒盖。
五毒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了出去,那狼吞虎咽的速度,看得姜晚晚叹为观止。
她要是有小蛛蛛吃饭的这种速度,是不是一次就能多吃几块儿栗子糕?
有的蛊虫想跑,瞬间就被蛛丝黏住,动弹不得,几百条虫子都下了五毒蛛的肚。
卢昱越看这爷孙俩越邪门儿,爷爷看着平平无奇一老头,不仅会医术还会蛊术,孙女仅凭一双慧眼就能看出何人中了蛊,还有那蜘蛛,一看就不是俗物,正常蜘蛛谁能一次吃那么多虫子?
他好像惹错了人?下次作死的时候,尽量动作幅度小一点。
知州大印还是得拿回来,只有他卢昱施舍给别人的份,从来没有人敢从他嘴里夺食。
姜老爷子不知道卢昱的内心活动,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怕,交出来了还想收回去?做梦!
姜老爷子拿出一口袋药丸,让卢昱分发下去。
这药丸被姜晚晚搓成了小团,如今倒是好咽多了,将士们吃了药丸,总算平静了下来。
在姜老爷子的要求下,卢昱客客气气用最豪华的马车将姜老爷子和姜晚晚送了回去。
青州军的危机解除,卢曦月也醒了,听卢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事情的经过,立马就将李容姝从柴房里拉了出来,用簪子将她的脸划了个稀烂。
暗地里算计她,还想抢她的好姻缘,死都是便宜她了!
惩治她最好的办法,就是破了相,让她这辈子都没人要!
卢昱忙着整治青州军,不知碰了多少钉子,终于没空再找姜家的茬。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半月,年关岁末,今年的春节来得格外早。
雪花纷纷扬扬,给青州城披上了一层银装。街道上张灯结彩,红彤彤的灯笼与白雪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姜府内,更是热闹非凡,姜晚晚身着新制的绣花袄裙,头戴绒花,手中提着几串刚炸好的糖葫芦,还未开席,小肚子就吃得圆滚滚的。
“大哥哥,桌上有那么多好吃的肉肉,为什么要煮面啊?”姜晚晚看着神神秘秘,溜到厨房煮面条的三个哥哥,顺手摸了一块儿灶台上的梅花饼塞进嘴里。
“这是娘亲交给我们的任务,苏姐姐今日正好过生辰,娘说她一个人在异乡不容易,生辰当然要好好过,一会儿开宴的时候,我们把面端上去,偷偷给她一个惊喜。”姜银川将面条丢进水里,用筷子拨散。
“过生辰?”姜晚晚湿漉漉的眼睛亮了,“可是过生辰为什么要吃面呢?”
“笨蛋,这叫长寿面,过生辰的时候都要吃这个,我从小吃到大,怎么,你没吃过?”姜银离轻轻敲了一下姜晚晚的小脑袋。
“二哥哥,晚晚虽然知道自己马上五岁了,可是从来没有过过生辰呢!”姜晚晚伸出了五个手指头,一脸无辜。
三个少年集体沉默了,没想到妹妹这么可怜,连生辰都没过过。
姜银安心中酸涩,“晚晚,你的生辰是何时?”
姜晚晚想了想,摇摇头,“晚晚也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晚晚。”
姜银离心狠狠被揪了起来,悄悄用袖子擦了擦涌出的眼泪,“今儿个是个好日子,除夕又恰逢苏姐姐过生辰,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将晚晚的生辰也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