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卿若垂下眸子,轻声道:“你先放我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东方境放下她,“说!”
“你先别生气啊!”龙卿若想伸手攀住他的脖子,被他一手打开,“别用你的脏爪子碰本王,你的爪子不知道碰过哪个男人!”
“压根没别的男人……”
东方境怒道:“你还在耍本王?你今天非供出一个男人来不可。”
“不是,我和刺多多是想去找国师,你不是说他憋着坏吗?”龙卿若解释道,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他的,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东方境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她,“编,继续编!”
“这是真的,你爱信不信!”龙卿若恼了,转过去背对着他。
“你还敢发脾气?你做错事还敢发脾气?”东方境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气得耳朵都竖起来了。
“我说的是真的。”龙卿若气道。
“真你个鬼……”东方境话止住,瞧了瞧四周包裹过来的漆黑,“真你个头,你说不说?那男人是谁?你是不是还要护着他?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是不是比跟本王还要久?你们睡过没有?”
龙卿若一把推开他,真是气死人了,也懒得管他,朝刺多多喊了一声,“多多,跑!”
刺多多一个骨碌起身,撒腿就往前跑。
东方境见势不妙,伸手便要拉着她,龙卿若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身后,尖叫了一声,“鬼啊!”
东方境面容一僵,猛地回头,只见空荡荡的大街上似乎有一道影子漂浮,他头皮顿时发麻,啊了一声回身想抱着龙卿若,却见那丫早就撒腿跑了,人影都没了。
而那道影子还在前头飘荡,东方境怪叫一声,几步跃起飞纵,翻墙进了明王府,撒腿直奔,“五哥,五哥啊……”
明王东方辙衣衫不整地跑出来,见素来霸狂的六弟吓得大惊失色地跑进来,他立马上去,瞧了瞧他的身后,没人追啊?
眸子微微一暗,怕是噩梦犯了,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心疼地道:“没事,没事,五哥在!”
“有鬼,有鬼!”东方境喘了一口气,脸色惨白,“就在你府门口不远,有鬼……”
东方辙扬手,叫侍卫出去看看,然后领着他进了侧厅,叫人给他沏了一杯热茶。
看到他这样,东方辙心里还是挺难受的,这个弟弟,往日霸道的时候惹人咬牙切齿,但犯魔怔的时候,又让人心疼。
真是矛盾混合体。
没一会儿之后,侍卫手里拿着一根小竹子进
来,竹子上挂着一块轻纱,被风一吹,轻纱飘啊荡啊的,像极了一个漂浮的影子。
侍卫显然也吓得够呛,“不知道是何人把这竹子插在路边,勾了路人的纱衣,方才属下出去的时候也吓得半死。”
主要是王爷喊着说有鬼,所以见到这东西在飘的时候,心里发毛啊。
东方境顿觉得丢了大脸,又气又怒又羞,岂有此理!
东方辙扬手,淡淡地道:“下去吧,今晚的事对外不得泄露半句,否则自己提脑袋来见本王。”
侍卫领命退下,娘的,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
东方辙给他换了酒,蹙眉问道:“还做噩梦啊?今晚也没打雷闪电啊。”
他们府邸靠得很近,每每打雷闪电,他要么躲过来他这里,要么在府中喝酒。
只是自从他跟龙卿若好了之后,就没见他来过了,前些日子有过一次雷暴天气,本以为他要躲过来,还叫人备下了酒,等了半晚也没见他来。
他和这个弟弟不算亲近,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这点了,平日里也不会多熟络,因为阿境自从皇祖母走后,就不相信亲情。
但今晚,他有些特别。
若是往日这么丢人,他得震怒大发脾气然后走人,但现在他
还端着酒杯坐在这里发呆。
“出什么事了?”东方辙轻声问道。
东方境眸子竟是泛起了一丝红,“龙卿若……”
“她怎么了?”东方辙一怔,瞧着他穿一身的寝衣,前所未有的狼狈,“吵架了?这夫妻之间吵架是常有的事,不必放在心上,你多让着她点,女人都是要哄的。”
“本王还没让着她?”东方境心里特难受,他从没这么卑微过,就唯独对她。
狂怒灼烧,但还是无法忽略那份心痛,他甚至都不敢带人去追,就怕看见他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他喝了一杯酒,俊颜挥不去的冷翳,重重地放下酒杯,大步出去了。
到了院子,却又折返回来。
在廊下的夜风吹拂下,他抬起了头,眸子既悲沉又委屈,“五哥你送我回府,外头好黑啊。”
“好,五哥送你!”东方辙叫人拿了灯笼过来,送他出门,绕过正街,兄弟两人在灯笼黯淡的照亮下从境王府的后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