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卿若轻声道:“只是去拍一掌,没事的,刺多多要护法。”
东方境犹豫了一下,“那叫小北去。”
北平王白了他一眼,“出息,怎么不说你去?”
“不行,男为阳,男人去不行,要女人去。”龙卿若说,她慢慢地挣脱东方境的手,“你放心,就是去拍一掌,拍完我就马上退开,而且魂魄也出不来,就算出来了刺多多和丞相也能抓住。”
“那我陪你!”东方境手指都有些微颤了,但觉得小骗一个人去太危险。
就好端端的一个人武功多厉害他都不怕,可那个人忽然就成了魂魄,就感觉变质了,好吓人啊。
但他不能让小骗一个人单独去面对。
龙卿若便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到了湖边,龙卿若脱鞋赤脚下去,腾出嵌着鬼王令的手,慢慢地朝顺景帝的眉心拍下去。
肃静一片,连虫儿似乎都失去了叫声,大家静静地看着封堵七窍的莲花。
但似乎没什么动静啊。
龙卿若怔了怔,猜错了吗?
朴丞相道:“再试一次看看。”
龙卿若力气稍稍加大一点,又拍了下去。
莲花依旧没有动静,倒是嘴上的莲花底下,悄然流出一抹猩红的血液。
既没伤到灵魂,那就是伤到了身体,催动了气血,所以,吐血了。
大家面面相窥,都没说话。
但明显眼底充满了失望。
竟然
不是?
东方境把龙卿若拉了上来,眼底掩饰不住的失落。
这样渣的人,真是他爹!
龙卿若不死心地看向朴丞相,“有别的可能吗?”
朴丞相摇头,“没,如果魂魄打不出来,那就证明这身体是他的。”
吴韶珲问道:“那会不会是他易容了?”
刺多多扬起袖风,吹开了莲花,伸手去摸他的脸,没有易容,脸皮也是真的。
天底下,不可能有两个人完全一样,如果他不是换了魂魄,又不是易容,那只能说他是真的。
大家都觉得很挫败。
在行动之前,他们心里都有一份期盼,这个皇帝是假的,那起码可以证明大顺没有一个昏庸的皇帝。
真相让人好难接受啊,这么渣的皇帝,竟然是真的。
东方境完全接受不来。
希望在心里埋下了种子之后,迅速被扼杀,哭笑不得。
龙卿若悄然坐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弄错了。”
东方境怔怔地看着湖中的人,多希望他不是。
但他也不能让小骗内疚,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没事,至少现在证明他是真这么昏庸,也是好事,认清楚现实嘛。”
龙卿若对北平王道:“你把人送回去吧,皇帝失踪,京中都要翻个天,大半夜的,免得惊扰了百姓睡觉。”
北平王嗯了一声,他也很失望。
要送回去就简单多
了,带人翻过围墙,丢在后花园里,不动声色地就走了。
刺多多也去把东方尚弄醒,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各自归家。
任副统领带着禁军在外面找,却被通知说人在后花园里找到了,任副统领觉得此事太不简单,却又无从查起。
东方境回到青芙居,久久都没能回过气来,曾经生出来的希望太美好了,美好到他不愿意醒来。
这样的爹,他真不想要啊。
龙卿若叫人上了一壶酒,想陪他慢慢地喝。
长夜漫漫,若心事重重,必定是睡不着的。
与其在床上折腾,还不如在酒桌上,让他发泄发泄。
东方境摇头,“不想喝,有时候喝了,反而想得更凌乱,清醒的时候心肠会硬一些。”
龙卿若窝进他怀中,“那不如你跟我说说话,把你觉得不开心的告诉我。”
东方境伸手圈着他,背靠罗汉床的软垫,罗汉床正对着窗户,能看到外头的一轮皎洁明月。
“也没什么不开心,都长大了,也不需要了。”东方境亲了她的头发,眸色流泻出来的,是没有粉饰过的冰冷。
龙卿若静静地抱着他,听着心跳声一下一下地在耳边响起,她第一次觉得,亲情对一个人来说,是那么的重要。
她其实不太懂,虽然在人间几千年,但她一直独来独往,几乎不会过问别人的家事,自然也不会
有人跟她倾诉心事。
其实她知道能说出来反而是好事。
但小境从来不说,讳莫如深反而是不能放下的表现。
元珠都跟着变了颜色,她知道小境心里难受了,她很心疼,也很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呆坐良久,东方境问她要了睡觉的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