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因为自己是龙的身份感到困扰。
怪不得古往今来这么多诗词歌赋都在说爱情,爱情这两个字真是困扰了三界啊。
几千年来,无忧无虑,活得逍遥自在。
为什么非要喜欢一个人呢?
只是,回想起和小境一起的短短日子,却比那几千年的逍遥自在更有意义。
每天都想见到他,想跟他说话。
心里无时无刻都是充实的。
她真的想和小境快乐地生活下去。
谁能想到,她的身份会成为最大的障碍呢?
好烦啊!
东方境从宫里回到王府,她还没回来。
不知道她要去多久呢?
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等她回来之后,他一定要见她的真身。
他不会再怕,连那小台阶他都不怕了,还会怕她吗?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点,他策马出府,直奔乱葬岗去。
这一次,他没叫五哥。
在山下拴好马,带着一粒夜明珠开始徒步上山,刚下过暴雨,路途很滑,水汽特别重,尤其山间到处都似乎凝着厚重的水雾。
他刚换上的衣裳,没一会儿就被打湿掉。
山间一片寂静,天空没有一点的亮光,若不是他手持夜明珠,连路都看不见。
他以往单独走夜路都怕,但这一次从山下走到现在,心里却没半点惧意。
抵达乱葬岗,夜明珠照着这里的土坟包和一些坟坑。
坟坑是因为死者有家属来了,把骸骨挖起来带回家乡去,所以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坟坑。
他站在之前掉下去的坟坑上头,被芒草覆盖,那会儿掉下去,脚上被芒草绊住,便觉得有人在拉他的脚。
他竟然觉得好笑。
就这么点芒草,把他堂堂大顺国战神吓得像个兔儿似地乱窜。
他长剑出鞘,覆盖在心头上那厚厚沉沉的恐惧,已经一点一点地散去,那恐惧裹挟了他多年,如今尽然释去,竟是无比的轻松。
仿佛是玉石上覆盖的石皮,一经冲洗,便露出了玉质的光泽。
把夜明珠藏起,四周恢复一片漆黑,他于漆黑之中扬剑,御风跃起。
漆黑中只见剑光闪着寒芒,如天女散花一般,杀气震慑整个乱葬岗。
雨后的天空,星子开始渐渐露了出来,闪烁着眼睛,四周躲藏的精灵偷偷地探出眸子,瞧着着玉质金相的年轻人。
他的剑法说不出多精妙,因为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只是那股杀气,却敛藏不住,剑气所到之处,便裹挟着萧杀。
东方境也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剑在手,仿佛比以前更自如,越精妙胆气就越状,心间的一层层迷雾,被一剑一剑地挑开,仿佛有亮光照进去。
他仿若是听到了一些震耳欲聋的吼声,厮杀声,年代久远。
是战场上的声音吧
?他上过许多次战场,那鼓声,号角声,无比的熟悉。
等他收剑落下,站在坟坑旁边,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时辰。
他舞了半个时辰。
一身的汗水,热血依旧沸腾,浑身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再一次踩着芒草跃起,掠过树木往山下飞纵而去。
他终于做到了。
他迫不及待地要告诉小骗。
回到王府,她还没回来,要这么久吗?会不会因为他吓晕过去,她失望了,不想回来?
他马上去了一趟娘家,没在。
去了北平王府,没在。
小北听了缘由之后,给他指路,“她但凡不开心,都会去麒麟山的湖底睡觉,你去那里找她。”
东方境转身就走,策马直奔麒麟山去。
到了麒麟山,已经是五更天。
他丢了马儿,往湖边跑去,拿出夜明珠照亮湖底,果然见她静静地躺在湖底。
“龙龙!”他激动地喊了一声,然后跳下湖,向湖底游去。
龙卿若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就被东方境抱在了怀中。
他抱着她的腰往岸边游去,头刚浮出水面就抱着她跃起,落在湖边,眸子灼灼声音略带了激动,“变身,你现在变身!”
龙卿若眸色灰暗,“不!”
“我不怕,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刚从乱葬岗过来,我在乱葬岗待了半个时辰,一个人。”东方境
扶着她的双肩,正色道:“我保证,绝对不会晕过去,也绝对不会怕,不管你是貔貅还是别的什么,都吓不到我了。”
龙卿若不信,他之前晕得太干脆了。
一点预兆都没有,直接就倒下去,让她自尊心大受伤害。
东方境诚恳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