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昀回府之后就一直想着六弟的话。
罗氏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他觉得六弟分析很有道理,虽然最后他强行挽回,但关于孩子的事他很执着。
如果那是他的孩子,又被景妃害死了,他不能放过景妃,必须要为孩子复仇。
他去找了穆王妃,跟她说了此事。
穆王妃一听,就有些疑惑了,“景妃跟你禀报说罗氏有孕三个月?”
“是的,府中大夫也是这样说。”
穆王妃当即命人把大夫叫过来。
大夫是长驻王府的,领朝廷俸禄,入府伺候已经好几年了。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大夫进门便躬身见礼。
穆王妃扬手,“平身,我问你,你给罗氏诊脉,确定她有孕三个月,是吗?”
“回王妃的话,确实如此。”
穆王妃再问,“是她自己说的?”
大夫摇头,“是卑职诊断出来的,因她进府才两个月余,所以卑职断定她腹中孩儿不是王爷的血脉。”
穆王妃回身在书柜里拿出一卷书,“这有前朝妇科名医撰写的滑脉论,脉象诊断,只能知道妇人是否怀孕,而不可能通过脉搏精准知道怀孕多久,要知道妇人几时怀孕,需从她最后一次月事推演,她没说过,你怎么能确定是三个月?
”
大夫一怔,定定地瞧着那卷书,脸色微白,王妃懂得医术?
“因为她自己承认了!”景氏从门外进来,迅速接了话,站在了穆王妃的面前,“王妃怀疑什么?”
“她承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穆王妃问道。
景妃冷淡地道:“没错,她自己承认的,妾身把她押入柴房,就是要仔细审问,以确定不会冤枉她,不会误伤王爷的血脉,而且,在处置她之前,我还找到了她昔日的未婚夫,得知她进府之前,一直与未婚夫行苟且之事,王爷和王妃若不信,妾身可以把她未婚夫找来对质。”
她面容越发的寒冷,伴随一丝神伤与心寒,“可王爷却认为妾身是个凉薄的人,把她毒打一番再撵走,可王爷却忘记了,是妾身带她入府的,打她的时候,妾身不心痛吗?但混淆皇室血脉,那是大罪,妾身更不能因她是妾身带进府的便徇私。”
穆王妃见她说得那么凄酸,充满了怨气,怕她撂担子,忙道:“王爷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本王就是这个意思,没有误会,”东方昀却丝毫不为所动,看着景氏,依旧充满了愠怒,“即便是杀人的重犯,只要怀孕了,大顺律法也会网开一面,让她生完孩
子再执行。”
景氏执着手绢,“既然如此,妾身也没什么话说,王爷如果不信妾身,找罗氏的未婚夫对质便是。”
东方昀执意道:“事关本王的子嗣,自然要查明,她未婚夫是什么人?差人带过来,本王亲自问话。”
穆王妃听得夫婿如此坚决,也觉得此事有问题,便对景氏道:“那你就照王爷吩咐去做吧,本妃也想听听。”
景氏抬起头看着穆王妃,一脸的不悦,“内院的事,一向是妾身管,王妃不曾管过,此事也不要插手,以防嘴多话杂。”
穆王妃怔了一下,“你说什么呢?内院的事是你管的没错,但管治大权是本妃的,本妃放权给你,让你去管,可王府的主母依旧是本妃,你只是替本妃办事而已。”
管事就要对外应酬,所以她就干脆什么事都交给景氏了,景氏爱出这个风头且乐在其中,那是最好不过。
其他妯娌不知内情,还想着替她出头,她也不解释,怕让人知道她懒。
但现在景氏有点失控了,她就要掰回来,“景氏,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景氏气得发怔,她一直认为,穆王妃也什么事都不管,就以为她懦弱胆小,不敢与自己争斗。
暗咬了银牙,她扬起红眼,“妾身谨记王妃
娘娘的教训,罗氏的未婚夫,还请王妃派人去找,妾身身份低微,没本事再管内院的事。”
穆王妃道:“既然办不到,那就失责,以后交给梁姬管府中的事吧,以后你配合梁姬……不对,还有侧妃之位悬空,可把梁姬封为侧妃。”
景氏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梁姬素来跟她不和,如果让她当了侧妃,再掌管家之权,一定会报复。
到底意难平,忍着后槽牙道:“府中下人一直是妾身管治,若是换了梁姬,只怕他们不服。”
“没事,休了你就服了。”穆王妃说。
景氏陡然抬头,羞怒道:“休?妾身犯了七出之条的哪一条?”
“休妾不用参照七出之条,如果你真想参照,那就无子吧。”
景氏冷笑,“王妃有子?”
穆王妃看向东方昀,“我无子,你要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