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皇上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沈景恒似乎是有些不甘心,迟迟没有开口讲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把那种不甘心的感觉给压抑下去。
“你们几个之间的事情,朕一直都知晓,只是不愿意去理会罢了,毕竟想要坐上这个位置,总不可能是没有一点城府的人。”
“可你既然知晓这些,那么就应该清楚,朕一直都是把你当做下一任接班人来栽培,可是你呢?看看你做的这究竟都是些什么事情?”
“你这样做,可对得起朕在你身上花费的心思?”
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重重地咳了起来。
沈景恒依旧跪在那里,眼中有挣扎的神色闪过,最终还是逐渐的趋于平静。
“父皇说最中意我,可为什么不能出去打听打听呢?在那些民间百姓,又或者是朝廷官员的眼中,所有人都认为他比我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父皇,倘若我不早些为自己做做打算,若是将来真的有一日发生了那种事情,岂不是要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他说的话颇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感觉,让皇上眼中失望的神
色更深。
“正是因为你心中一直有这种想法,所以在那些人的眼里,你才永远比他差一些。”
“将来有一天,就算你真的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但若不能得到下面那些人的信任,也迟早会被人给赶下去的。”
“而你这位皇弟,就是你无论如何也需要拉拢的人物。若是他能够为你所用,那么必然可以让我沈家的江山百年无虞。”
可最后的结果呢?这两个人非但没能成为真正的手足至亲,甚至还反目成仇,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这两个人争得两败俱伤,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会有今天这个谈话,皇上的意思就是想要这两个人和好,即便是不能做到那种感情没有半分裂痕,但是至少将来也不至于兵戎相见。
很可惜,沈景恒并不懂他的一番用意。
“父皇,我与皇弟之间的事情,毕竟是小一辈的事情,究竟要如何处理,父皇还是不要插手了。至于这个位置,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若是将来我有一日能够将他除掉,那么我便会是真正的民心所向。”
皇上难掩怒意,“那你可有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
“后果?不
过是杀掉一个人罢了,会有什么后果呢?父皇,他沈景衍再怎么厉害,也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即便是从前的他没有任何弱点,但是现在……他却有了一个软肋。”
在提到软肋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一直没有任何波澜的眼中终于是有了几分波动,但也只是持续了一瞬,便平静了下来。
若是将来自己能够除掉他,那么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那个人留在身边,即便是留不下,也比放到别人的身边要好!
皇上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儿子也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
“混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说些什么?”
沈景恒终于是抬头,然而在他的眼中,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那种病态的疯狂,早已没有一开始那种温润的样子。
就仿佛是终于褪去了一切伪装,做回了他自己一般。
“父皇,我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说些什么,并且计划已经开始启动,那就没有停下来的余地了。再过不久,我会亲自向父皇证明,我已经有这个能力了!”
在说起这些的时候,他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前景,以至于眼中满满的都是激动的
神色。
皇上一手捂着胸口,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若是没有了他,谁来守卫边疆?更何况,侯爵府一直都是京城这些官员的重中之重,而那位四皇子妃正是被侯爵府捧在手心里面疼爱的宝贝,你若是真的动了她,你觉得侯爵府那些人真的能够置身事外?”
虽说在以往新人换旧人的时候,侯爵府的态度一直都是中立,并且永远都是忠于君王,但那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毕竟先前他们的亲人并没有受到伤害。
侯爵府与皇宫不同。
相比于那些所谓的权利或是金钱,那些人永远都是把亲情看得更为重要,这也是皇上一直以来都最羡慕的东西。
但有得必有失,他现在已经得到了这么多,自然不应该再去肖想其他,此刻听了自己儿子的一番话,只不过是想要唤醒他罢了。
只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并且已经把自己的野心给暴露了出来,沈景恒哪里还有什么回头的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父皇不必去说那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真的坐到了那个位置上,那么这些人将永远也没办法忤逆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