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她并不相熟,怎地她会有此一问?
但是赵契亭却在心中默默承认,因着身上的隐疾,自己自小确实不爱吃肉,而且不但不爱吃,甚至看见肉就恶心。
可是,她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这与她又有何关系?
“确是如此,”赵契亭自己也不知为何,还是如实点了点头,随即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如何知道?”
魏明绯笑了笑,“太子殿下血气稍显不足,因此我猜测殿下不爱荤食。”
“你懂医术?”赵契亭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魏明绯正等着他问这句,若他有所隐瞒,自己反倒不好提出诊治,现下由他说出就好办多了。
“略知一二,”魏明绯明眸清澈,“不过定然比不上宫中的太医们,没得教太子殿下取笑。”
此时恰逢傅宴走到门边,听见她这句话,又见她脸上似有期待,一张脸上登时满是寒霜。
这女人要给招远看病也就罢了,明知赵契亭对自己不利,现在竟然还想要给他看病!
而且魏明绯的口气,简直就是在欲擒故纵!
“那倒不一定,”赵契亭微微笑道,“魏家世代行医,连宫中太医也会向你祖父请教一二,
今日既然说到此处,不如就请你替我瞧瞧吧。”
说罢,赵契亭朝她伸出手。
虽然魏家世代行医,但他却为听闻孙辈中有擅岐黄者,上回见她在土地庙给那些花子义诊时他便觉得奇怪,干脆趁着今日试试她的医术。
“那我便献丑了。”
魏明绯淡笑一声,刚要伸手扣住他脉搏,忽然门边一道身影闪过,挡在了她与赵契亭之间。
赵契亭看着眼前的傅宴,心下不由得一沉。
这样的身法速度,根本不似重伤之人,看来昨日王太医听得不假,他果然没有大碍了。
然而傅宴的心中同样闪过一丝惊喜,那药虽然只得两味药材便有如此药效,若是凑齐三味,自己的寒毒岂不就可以治愈了?
这女人还真的没有骗她。
“荣恩郡王身子可好些?”赵契亭面上波澜不惊。
“太子殿下觉得呢?”傅宴在他一旁坐下,微微扬首看着他。
房中的气氛忽然凝重,魏明绯心中有些着急,这厮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等到自己快要摸到赵契亭病症的时候出来捣乱。
“有郡王妃这样杏林世家出来的高手照料,想必是无需本宫担忧,”赵契亭微笑看着魏
明绯,“郡王妃不是要给本宫诊脉吗?”
他脸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故意从傅宴面前伸过手去,谁知刚伸过去便被傅宴一手推回。
“太子殿下明明自己就精通岐黄之术,又何必让内人献丑?”傅宴眸光冷峻,丝毫不容反驳。
赵契亭心中忽然觉得十分有趣,冷酷如傅宴,竟然在意这个女人!
那就有意思了。
“郡王也太过自谦了,”赵契亭笑得略微开怀,“今天本宫还有事,他日再约个日子来向郡王妃讨教医术吧。”
魏明绯想着自己的大额奖励时间就要飞了,心里十分懊恼,但听他说还有来往,眼中又闪现一丝希望。
傅宴目光瞥过她那眼神,脸色更加难看了。
赵契亭起身向外,走到门边,又转过身来朝魏明绯道,“这是我新得的五真定元丸,郡王妃若是不嫌弃就留与荣恩郡王服用吧。”
五真定元丸?!
魏明绯眼睛都快直了,这药丸极为难得,其中的两位药材炼制工序复杂,没有三十年难以集齐,就是宫中皇帝也未必能有几颗,他竟然要白送自己一颗!
“多谢太子殿下!”魏明绯欢欢喜喜地接了药丸。
待送了赵
契亭离开后,魏明绯兴冲冲回到房中,拿出药丸在傅宴面前晃了晃,“你可知这药我找了多久!”
傅宴冷眼看了她一眼,抬手便将那药夺过来扔到院中!
赵契亭既然要给药,怎么不直接给自己,偏要给她,分明就是要激怒自己!
偏这蠢女人还要中他下怀!
魏明绯回过神来,兔子一般转身就扑倒院中,找了好一会才将那药瓶找回来。
“你干什么!”魏明绯气鼓鼓质问,“你知不知道,这药可以替你续命!”
傅宴眼中眸光一闪,方才他以为魏明绯自己贪图这药,没想到竟是想着给自己续命。
“我不稀罕。”傅宴别过脸去。
“我稀罕。”魏明绯将药瓶收好,这厮现在嘴硬,到时候寒毒发作昏迷的时候,自己偏要给他塞下去!
片刻,招远进屋。
“王爷,太子确已回府,周边暗卫也跟随他一道回去了。”
傅宴微微颔首,这次算是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