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的事情还没着落,和邱洁约好去县里的日子就到了,上次的介绍信没用到,这次就不用再开了。
今天邱洁终于按时起床,两人搭上了村里的牛车。
付疏所有积蓄都进了三个弟妹的肚子,最后一块鸡蛋糕给了熊桂枝,因此手里的两毛钱车费,还是跟付文明借的。
说不忐忑那是假的,但付疏心里有成算。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这门生意不成,总能找到别的营生。
没有什么人比自己更能信任,在没有明确错误时,怀疑自己的事,她是很少做的。
在牛车快要出发时,一对男女从远处赶了过来,邱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愤愤,付疏却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李秀秀好像没有发现邱洁的愤怒和付疏的无视一样,热络地挨着付疏坐下,并把薛城推到了对面:“付疏姐,你也要去买东西吗?”
“嗯。”付疏看她明明对牛车黑得发亮的座位十分嫌弃,
却还故作热络的模样,不咸不淡地应了句。
“那你准备买点什么呀?”
还没等付疏回答,邱洁就不乐意了,别人没看见李秀秀眼里的嘲弄,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关你什么事?”
“我不过就是问问,你干嘛这么凶?”李秀秀立马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先是看了眼薛城,然后又对着付疏说:“我想着付疏姐难得出来买东西,同她说说话也有错了吗?”
“卖可怜给谁看!”谁都知道付疏家孩子多,条件不好,的确是难得出村一趟。
但是被这么明着说出来,还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可怜样子,邱洁这火爆性子实在是忍不了。
偏生就是有很多人吃李秀秀装可怜这一套,薛城和车上几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都满眼不赞同地看着付疏和邱洁。
薛城面对两任女友不好多说什么,可偏偏有那些“怜香惜玉”的看不过眼了:“邱洁,你们可不能仗着念过几年书,
就欺负李秀秀单纯不懂事!”
付疏轻轻按住不忿的邱洁,淡淡开口:“李同志,你现在的身份,真的不适合跟我们两个小姑娘坐在一起,跟谁来的最好就跟谁一起坐。邱洁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害羞了点,希望你不要误会她的好意。”
没有哪个带着对象坐车的小媳妇,上来就和别家大闺女谈天说地,也不管自己对象的。李秀秀和付疏她们的年龄差不多大,这就更容易让人误会了。
全村都知道薛家和李家已经在谈订婚的事,她就是想否认都不行。
李秀秀愣了一下,刚要反驳,就听她又说:“另外,你好像比我大几个月,叫我姐可能不大合适。”
付疏和李秀秀同岁,不过她是年底生的,而李秀秀刚过完十七岁生日,显然比她大。
她说这话时表情十分平静,可就是这种态度,把李秀秀的脸臊得通红,低着头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李秀秀是个很聪明的女孩,知道自
己什么模样最娇美,什么模样最楚楚动人。
这不,刚才替她说话的那个男孩又开口了:“付疏,你也太霸道了……”
付疏本来不想说他什么的,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颗怜香惜玉的心很正常,但是他既然自己撞上来,那就不能怪她了。
“所以,”付疏打断他的话:“无论是从年纪上,还是阅历上,都应该是我们更单纯一些。如果说念过书就不单纯了,你口袋里的那本书,也可以扔了。”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都往那个男生的上衣口袋里瞧,果然看到了一本书。
从那露出的红色书皮就可以知道,那显然是一本毛领导宝书。
车上几个爱说嘴的婶子嚷道:“哎呀,这不是毛领导宝书嘛!咋就没用了?”
只见那男生嘴唇一抖,脸色一僵,立马转过头去不敢看她们了。
付疏刚才说到“阅历”时,特意拿眼睛扫了一眼薛城,整个车都知道她指的是“感情经历”。
毕竟当时付疏和薛城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过明路,现在她又不承认和薛城有过什么,谁敢拿这事瞎说不是耍流氓吗?
而现在李秀秀和薛城每天都出双入对的,十分明目张胆,多少人都在背地里说李家丫头不知羞耻,现在更是笑得欢。
李秀秀被她说得实在是没脸,“腾”地起身坐到薛城旁边,呜咽出声。
若是现在能下车,估计她早就跳下去了。
“多大人了,不懂事还挺骄傲。”邱洁可还没撒完气,把李秀秀薛城还有刚才帮她说话的男生挨个瞪了一眼,才继续跟付疏叽叽喳喳。
薛城看着秀丽大方的付疏,又看了看坐在旁边低头生闷气的李秀秀,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同时他又暗自窃喜:付疏一定是因为对他念念不忘,才会针对秀秀的。
牛车到了镇上,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