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把抽屉里的眼镜拿出来,递给他道:“这里。”
她刚才怕他又耍酒疯,把眼镜压坏了,就收了起来。
洛锦言看了她一眼,接过眼镜戴上,冷淡道:“谢谢。”
付疏看他状态和语气都恢复正常,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她真怕他一觉醒来还是那副娇软可怜的模样。
那副模样,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应付不来。
“那我先走了,洛总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付疏把车钥匙递给洛锦言。
洛锦言没有接,反而道:“太晚了,开车回去吧。”
付疏拒绝:“我明天带薪休假,没办法给您送车,您忘了?”
“我没忘。”洛锦言定定地看向她:“我说过的话,都不会忘。”
付疏被他这眼神看得没来由地心慌,垂眸敷衍道:“洛总不愧是洛总。”
洛锦言似是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中透着坚定:“付疏,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年后我要调到战略投资公司,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
“我……”
付疏正要说自己不合适,就被他打断:“别找借口,你大学学的是金融工程,成绩优异,大三时破格参与导师的研究课题,我都知道。”
她强装镇定地淡笑:
“洛总真是体察民情。”
似是知道此时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洛锦言轻声道:“车子你开回去吧,从老家回来后还我就行。”
说罢,他利落潇洒地下了车。
留付疏一人在车里,心乱如麻。
想不明白的她叹了口气,启动车子,开出小区。
洛锦言看着车子安全驶离,才收回目光,淡淡笑了笑。
明明工作的时候那么果断,谈到这些,却只知道没有技巧的转移话题。也好,至少没明确拒绝。
没明确拒绝的付疏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她为什么会犹豫?为什么没一口回绝?
简直是邪了门。
此时此刻,就算带薪休假,就算他们将会有四五天不用见面,也无法缓解她被上司撩的尴尬。
她从来不知道洛锦言对她是这种感情,她以为他对她好,只是出于一个上司对优秀下属的欣赏和提拔。
毕竟洛锦言一直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而她虽然有识别表情的能力,却不愿把这种桃色猜测用在上司和自己之间。
洛锦言的性格付疏多少还算了解,话既然说出来,那他就一定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顺其自然好了,时间总会
给出答案的。
感情这回事,她一向信奉如此。
这样想,她便也不再纠结,开始包起饺子和小笼包,免得她不在,几个胃口被养刁了的室友饿肚子。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收拾行李,回家陪考。
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岭,是梦想的扶墙梯,面对高考时老生常谈的殷殷叮嘱,从未经历过这些的付疏,竟然也觉得熟悉。
付祺穿着付妈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鲜红色衣裳,好笑的颜色和样式也掩不住他的青春恣意。
付疏拍拍他的脑袋,轻声道:“正常发挥就好,别有压力。”
付祺坐在凳子上揽住她的腰,脑袋抵在她肚子上,笑道:“知道了,我才没有压力呢!姐姐现在这么厉害,我就算考不好,安心当个啃姐族也挺好。”
付疏戳了戳他的后背:“想得美。”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付疏知道,她这个弟弟比谁都要要强,比谁都要努力。
曾经扛着校园暴力的压力也要出人头地,再难过成绩都悍然不动,绝不可能甘心做个啃姐族。
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让彼此放宽心而已。
付妈从厨房走进来,递给姐弟一人一碗酸梅汤,笑道:“快到时间了,我们也出
发吧,今天人多,别迟到了。”
付爸也跟过来,不放心道:“要不还是打个车吧,昨天晚上新闻都播了,有抢劫犯跑出来了,到时候伤人可怎么办?”
付妈不在乎地说:“这么多人,打车肯定要堵车的,耽误葫芦考试怎么办?什么抢劫犯,哪能那么倒霉就跑这来了!”
最后付爸还是没能拗过付妈,一家人步行去考场。
人总是爱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不会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可事实告诉我们,这种侥幸心理要不得。
付妈看着被歹徒挟持的儿子,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心里懊悔极了。付爸在一旁扶着她,也急得快哭了。
警车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同歹徒对峙,拿这个狡猾的抢劫犯毫无办法。
付疏心里也急,但她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再急也不能表现出来。
看着付祺脖子上被划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