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关系后的日子与确定关系前没太大两样,虽然没有刻意隐瞒恋情,但两人都不是高调的人,也都不喜欢把工作和私事混为一谈。
因此,除了孙瑜和付疏的室友们,愣是没有人知道两人在恋爱。
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长,洛锦言就有些受不了了。
明明女朋友就在公司,可除了偶尔的约会和眼神交流,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叱咤风云的洛总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憋屈。
他搜遍了可以找到的所有攻略,伙同孙瑜,暗戳戳地准备求婚。
这天正好是付疏成功和东南亚最大纺织品供应商签下合约归国的日子,而付祺也恰巧在这天收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可人算不如天算,付疏因为之前的航班太晚,退了机票后提前半天到家,一进门就看见挽着袖子布置场地的洛锦言和一众室友同事。
她愣道:“你们这是……”
大家看到她也都愣了,连洛锦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偏偏这时候孙瑜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看都没看她就对洛锦言说:“洛总,求婚的热气球一会过来,我们还有两个小时时间准备……”
在尤琳
琳不断使眼色的提醒下,他看向一旁的付疏,瞪大眼睛惊恐道:“付疏?你怎么回来了!”
付疏听完他的话,打量着还没布置好的鲜花气球,看向洛锦言挑眉:“求婚?”
孙瑜生无可恋地捂住了嘴。
看大家的表情,付疏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坏了洛锦言的大事,又小声问:“我是不是回来的有点早了?”
一向高冷的陆清溪无奈地看着她:“你应该再早点回来,省得我们忙活了。”
付疏讪讪一笑,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啊,周末请大家吃饭。”
她话音刚落,洛锦言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宝蓝色丝绒礼盒,打开举到她面前,眼神真挚:“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孙瑜见此小声劝道:“洛总,看到了就看到了,咱也不能这么破罐子破摔啊。”
洛锦言没理会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不浪漫,不会说好听的话,连求婚都没什么创意。你也知道,我心悦你。”
付疏看着他,就是这个男人,穿着沾灰的衬衫,额头上满是汗水,在这个乱七八糟还没收拾好的场地,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就像他说的
,这个场景一点也不浪漫,甚至有些糟糕。
可也是这个男人,曾经是那么的一丝不苟,此刻却愿意乱着头发流着汗,亲自为她布置求婚现场;这个男人那么少言少语,却会把最真诚的爱意讲给她听;这个男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却跪在地上一脸期盼地等着她的答案。
她莞尔,伸出左手,轻轻点头。
周围传来欢呼和祝福。
男人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刚好合适。
一切,都刚刚好。
………
酸腐恶臭的气味充斥着鼻腔,夹杂着隐隐的血腥味,像躺在装满腐尸的垃圾桶里,憋闷黏腻。
胃部一阵阵的抽搐,付疏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血液像是着了火,在身体里窜来窜去,把她所有的力气燃烧殆尽。
偏偏她的意识清明,想要晕过去都不行,只能任由热浪一波一波地冲刷身体,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已经痛得麻木,热浪才逐渐消减下去……
付疏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令她心中惊骇。
阳光刺眼,光秃秃的半山坡上一棵草木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摞成摞的尸体。
这些尸体全部都残破
不堪面容狰狞,皮肤泛着深深的灰色,皲裂处流出的也不是正常的血液,粘稠腥臭,像是掺了黑的红色颜料。
这样的尸体不只一具,而是成百上千具,堆满了一整座山。
躺在这样一座尸山上,饶是付疏也觉得汗毛耸立。
来不及细想,她踉跄着站起身,看看周围有没有适合接收记忆的地方。
时间过得太久,付疏已经不记得自己有怎样的过往,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却对这种突然在陌生世界醒来的情况感到习惯。
不远的山坡上有一个小木屋,她拖着酸软的腿,一步一趔趄地躲了进去。
用木屋里仅有的木桌木床抵住门,付疏才稍放下心,瘫坐在地上,闭眼接收起记忆来。
她是付疏,三个月前还是卫城首富欧阳家的二小姐。
父亲欧阳征是欧阳氏总裁,母亲付文茵出自书香门第,虽是情人上位身份不算光彩,不过在豪门世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就算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个不配冠上父姓的私生女,但总归欧阳家现任主母是她的亲生母亲,生活也还算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