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果然不出韩修所料,他赶到时,付疏已经满脸是血的倒在客厅地上,而苏良翼正暴怒地想要拿台灯往她身上砸。
尽管想明白后他的心都已经凉透了,可看到付疏这副模样,韩修还是觉得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他上前一脚踹开苏良翼,把他双手扭到背后带上手铐,然后连忙跑到付疏身边,焦急地喊道:“付疏,还醒着吗?说句话!”
原本已经把自己要害都保护好的付疏听到他来,抬起满是血迹的脸,眼神清明地看向他:“我没事。”
“是啊,你怎么会有事呢。”韩修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起身公事公办地联系起警局和救护车。
从始至终,没有再看付疏一眼。
警察们的办事效率很高,没过多久就赶到了现场,简单了解情况之后,直接带走了哀嚎的苏良翼。
整个苏家就只剩下付疏、韩修和一个守在门外的女警。
就在韩修也要离开的时候,付疏叫住了他:“韩修,对不起。”
听到这声道歉,韩修脚步顿了顿,眼神冷淡地回眸:“你后悔这么做么?”
你后悔……骗了我么?
神色闪了闪,付疏轻轻叹了口气:“我很
抱歉,但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苏沐如今情况不稳定急需治疗,如果继续跟苏良翼生活在一起,情况只会不断恶化。
但想要靠和平手段离婚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家庭暴力起诉离婚。
形势逼人,所以她不得不利用韩修,让他作为证人参与到事件中来。
当然违背底线的事她是不会做的,更不会去损害别人的利益来成全自己,但欺骗终归是她不对。
韩修是个好人,帮助了他们母女很多,她也知道这样做多少有些忘恩负义,可她没有办法。
她也只是个自私的普通人,苏沐和韩修之间,她必然会选择前者。
就算这样会失去一段美好的友谊,她会难过,但并不后悔。
虽然早就料到是这样的回答,单亲耳听到她说出口,韩修还是觉得真心像是被揉碎了一般。
他没再言语,径直离开。
没过多久,救护车也赶来,将付疏送到了医院。
照惯例配合医生检查,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她的左手小臂骨折,身上还有诸多骇人的伤口和淤痕,很明显属于家庭暴力范畴。
监控
录像、报警记录和医院的病因都清清楚楚,将证据牢牢固定在案。
就算在这个过程中她表现得十分平静,没有痛苦没有畏惧。
可就是这样才引得诸多女护士女警察的同情可怜,认为她是被打习惯了才能如此淡然。
从警局出来时天都已经大黑,想起独自留在家里的苏沐,付疏连忙打车回家。
家里的门敞开着,还没走进去就能闻到飘出来的烟味,她走近一看,就见客厅的灯关着,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格外显眼。
“你还没走。”她轻声道。
原以为经过了这种事,他必然会摔门离去再也不想见她,没想到竟然还记得回来帮她照看苏沐。
似乎才察觉到她回来,那烟头微微晃了晃,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答应别人的事,我不会食言。”
男人起身按开了灯,一张棱角分明略带匪气的脸出现在付疏面前,神色疲惫。
他眯着泛红的眼看向她:“苏沐睡了,我走了。”
“辛苦你了,慢走。”付疏淡淡地说。
脚步一顿,韩修很想问她有没有其他话要对他说,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
背影,付疏轻叹一声,关上了门。
在离婚这件刻不容缓的事上,总归要牺牲点什么的。
可事情总不会像预想中那么顺利。
原以为只要有了证据,以家庭暴力的名义起诉离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付疏低估了苏良翼的卑鄙。
自从上次闹到警察局之后,他的确老实了一段时间。
可是他不出现在付疏母子面前,不代表他不会暗中动手脚。
就在付疏约见了一位心理医生聊聊苏沐的情况后,回到家就发现有两道身影站在门口。
那熟悉的模样,正是她的母亲于艳丽和弟弟付天添。
付家住在隔壁县城,消息闭塞人口疏离,按理说这两个人根本不会知道她要离婚的消息,更不可能知道她现在的住址。
是谁告诉他们的,不言而喻。
心中冷笑,付疏面上却不显,走到二人面前淡定地打招呼:“妈,天添,你们怎么来了?”
本来站得腰酸腿痛的于艳丽看到她,更是一肚子的火,直接在门口开骂:“我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