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若寻去医务室找付疏时,扑了个空。
问了齐教官才知道,原来校医也是要跑外勤的,还是去了港口码头那么龙蛇混杂的地方。
本就处在好奇心和精力都最旺盛的时候,他自然不愿这么坐以待毙,因而在最后一节课上完,他连饭都没吃,就借着夜月色爬墙出了学校。
被教官督促着监督他的蓝听辰紧跟其后,敛住气息不被他发现。
然而阎若寻作为从小就跟他爹斗智斗勇,每次都会被他爹绑回家去的小机灵鬼,怎么可能被人跟了一路都没发现?
刚走出炎华军校的第二个路口,他就将蓝听辰逮了个正着。
“你个小不点,跟踪我?”他揪住蓝听辰的领子,眯着眼危险地说。
蓝听辰心虚地咽了咽口水,但想起教官的委托,底气又足了起来:“唐教官说要我时刻监督你,看你有没有给学校惹祸。”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阎若寻逼近她:“我夜逃出校违背校规了,你告状就是,跟着我干嘛?”
“万一你出了什么危险,唐教官怪我知而不报怎么办?还不如跟你一起去!”蓝听辰倒是聪明。
开学这几天以来,她已经知道阎若寻的身份
不简单,父亲是政要官员,球国人都得给他面子。
万一这位公子哥出了什么事,而她又没及时汇报给学校,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她。
但她也知道,如果在阎若寻翻墙时就劝他回去,他也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为了保证阎大少的安全,她也只能跟着了。
听了她的想法,阎若寻不由感叹:“你小子可真是个怂货,跟着没关系,别坏我事就行!”
他从仓库后面找到自己早就藏好的车,蓝听辰也连忙上了车,一副打死都不跟他分开的样子。
车子启动,向北洋二号码头开去。
另一边,付疏正在码头旁临时搭起的小棚子里,和其他几位军医,焦急地等待着。
这年头,搞来枪并不难,更何况付疏家里背景在那,即便她不一定会用,但东西都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此前她没有用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带上,就藏在靴子里。
轰隆隆的船鸣声响起,伴随着水声,即便不在岸边也听得清楚。
警报声响起,原本守在救护棚旁边的军队迅速向岸边转移,脚步声整齐划一,窸窸窣窣。
很快,枪声响起,半自动步枪手枪冲锋枪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
声声惨叫,显得有十分恐怖。
好在棚子中的医护人员都身经百战,并不显得害怕,只是眉头紧锁,付疏知道,那是对战争和伤亡的悲悯。
很快就伤患抬进来,大腿中枪,流了满地的血。
医护棚很快陷入了忙碌,伤员一个接着一个,缺胳膊断腿算是好的,很多刚抬到里面就咽了气,连句遗言都没机会留。
唐教官也在作战部队里,负责指挥第一小队突袭,付疏看到他时,他正架着一个年轻士兵进来:“付医生,你救救他!”
士兵的腹部有两处枪伤,脾脏破裂,进来时已经不行了,他攥着唐教官的手说出最后一句话,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唐教官撕心裂肺地大吼,泪水从这个热血汉子红红的眼中流出,他却很快收拾好表情,再次出去战斗。
“这孩子啊,怕是唐教官手下出来的兵,炎华军校的。”经验丰富的老医生重重叹了口气,帮那年轻士兵合上了眼睛。
医生们都忙得脚不沾地,救护棚里里外外躺了很多人。
战斗进行到后半夜,交火的声音逐渐平息,伤患也不再增加,突然,唐教官的怒吼声传来:“阎若寻,蓝听辰!你们来干
什么?!”
付疏眯了眯眼,他们来做什么?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猛地被推开,两个熟悉的面孔冲进来,阎若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付医生,你还好吗?”
“你们怎么来了?”付疏巧妙地避开他,继续手上的工作。
“当然是来找你的!”阎若寻神情担忧:“你不知道我听说码头有枪战时,心都快不跳了。”
他眼中的担心和后怕都很真诚,让付疏的责怪都说不出口,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而付疏说不出口,唐教官却能。
只见他急匆匆地赶来,眼睛一瞪,虎着脸训斥不省心的学生:“阎若寻,蓝听辰,你们两个偷跑出学校,私自闯进交战区域,不要命了是吗?!不要命了明天就给我跑二十公里,跑不完别吃饭!”
然而阎若寻却丝毫不为所动,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质问唐教官:“教官,你怎么能让付医生参加这么危险的活动呢?!”
“你这是在问我吗?”唐教官怒不可遏:“开学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们,军人的天性是什么?是服从!现在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