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却仿佛刚反应过来似的,又惊又喜地看着付疏,眼泪甚至都在眼圈打转:“娘娘,娘娘你终于醒了!”
她跪着上前,一边哭,一边诉苦:“皇上去民间微服私访,您中毒昏迷都没人做主,这两日就连内务府都怠慢了,还有那个卢夫人,皇后娘娘竟然让她代为照顾七皇子了,简直欺人太甚!太医明明说娘娘您还有救的,他们,他们却都当您已经死了,是奴婢没用……”
见她面上的担忧出自真心,付疏神色稍缓,抬手道:“起来说话,我不还没死呢,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原主虽为魔教圣女,却被雪千音教得心思如稚童,也许正因为只有心无杂念之人才能将所有精力都投放在武学上,因而她虽然聪明狠辣,能做到杀人不眨眼,却更善于正面厮杀,并不习惯尔虞我诈的阴谋之争。
在这方面,她甚至称得上单纯。
这后宫之中,全都是朝廷重臣之女,随意杀人肯定是不行的,她便像被折了翅膀一样束手束脚,除了更能承受皮肉之苦外,没有任何优势。
前日皇后设宴,她不过是喝了个婉容敬的酒,就不小心着了道,吐血倒地不起昏迷
整整两日,若非付疏靠无名心法解毒,只怕早就魂归西天了。
她顿了顿,问道:“那个婉容,怎样了?”
“回娘娘,徐婉容已经被皇后娘娘下令处死了。”桃桃站起身,如实回答。
这便是死无对证了,付疏敛眸,若说她和那个婉容有什么仇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在她的记忆里,连那婉容的相貌都不清晰,只记得那日她穿了件浅青色流仙裙,别的一概不知。
而且在她彻底昏迷前,还看到了那婉容惊慌失措的神色,如今付疏看来,那表情并不是作伪,只怕是有人想借此事来个一箭双雕。
至于那人是谁,她还暂时无法得出结论。
原主本就只想在这避难,无意争夺君心,行事作风堪称低调,连最爱的红衣都未曾穿过,几乎不与人交集,更别说结仇了。
但在这后宫里,得宠就是原罪,有些人即便跟你没仇,也见不得你好。
不过若较真的话,但还是有一人与她算得上结了仇的,那便是卢夫人卢悠悠。
卢悠悠和原主一样,入宫多年没有子嗣,早早便相中了年纪尚小却母妃早亡的七皇子,恳求好久才让皇帝松了态度,原以为可以将七
皇子过继到膝下,结果半路被付疏截胡,她会怨也正常。
可这些都是狗皇帝硬塞的,岂是付疏自愿?
她巴不得没这个孩子绊手绊脚,省得脏了她称霸天下的路。
不过仔细回想卢夫人的行事作风,并不像有如此谋略的人,一切都还需要从长计议。
她淡淡道:“明日便让太医来为本宫诊脉,晚点便去落霞苑瞧瞧。”
“是,娘娘终于开窍了,您如今尚无子嗣,这七皇子,是说什么都不能让给落霞苑那位的!”桃桃欣慰地说。
自打皇上下了口谕后,娘娘总是千百个不愿意,又嫌弃着孩子累赘,又嫌弃带孩子麻烦,可这毕竟是皇帝的恩宠啊,哪个妃嫔能解决?
再者说,娘娘本就没有背景,如今要没个皇子傍身,以后还怎么震慑其他妃嫔?
要知道,整个后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就数自家娘娘位分最高了。
这婢女虽然撑不得聪明,但好在还算忠心,因而付疏并没说她什么,扬了扬下巴道:“下去吧。”
“是。”
虽然为自己解了毒,但这身子骨终究还是弱了些,两天的折磨让付疏亏空不少,如今已经十分乏累了,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后,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忧心主子的桃桃便请来了太医,那太医姓李,是个经验十足的老学究,见付疏一夜之间毒便解了,顿时惊奇不已:“老夫从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恢复如此迅速之人,淑妃娘娘真是福大命大啊!”
“祖父早年游历之时,偶然在方士之处得过一枚丹药,令我带在身上。昨日我心中灼痛不已,预感大限将至,挣扎着醒来,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便吞了那不明丹药,谁知竟然有奇效。”付疏一本正经地扯谎:“许是我命不该绝吧。”
她当然不能说是自己将自己治愈,且不说身怀功夫不好解释,万一有人听到这话胡编乱造,说他体质特殊可解百毒,到时候岂不是人人觊觎的药引子了?
她冒充的是老太师付兴泽的孙女,付太师已经辞官两年多,狗皇帝却将他孙女接回京城封妃,自认为这是对付家的荣宠。
谁知这付小姐再入京路上便被山贼祸害致死,正巧让付疏碰上,付疏杀了那群山贼,却仍没救回她。
正好追杀付疏的观音教叛徒追到那里,她只能跟付小姐换了衣裳,并拿走了对方的路引,装作是死里逃生
的太师孙女,这才躲过了那帮叛徒的追杀,并选秀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