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再次见到封长舒,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对方朝她相向走来时,她差点没认出来。
任谁见过封长舒以前那白嫩的羊脂玉模样,也都认不出眼前这个黑炭块是谁。
他黑了,也瘦了,两颊凹陷得更深,五官在那张小小的脸上也显得愈发立体。头发剪成了短短的圆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许多,就像个初入大学的体育生。
但他的眼神依旧黑亮,甚至可以说是更加黑亮,如随时准备捕食的鹰隼,像正在监视着猎物一举一动的头狼。
付疏就是被这眼神撼动,而后才认出他来,眼中不由带了笑意:“封老师,好久不见。”
封长舒也笑,一口牙齿在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白,他又挂上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态:“是太久没见了,小付疏都长高了。”
付疏不知他是看出来了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自己还真比之前长高了两公分。
她眉毛一挑,调侃回去:“封老师是去非洲度假了吗?”
“那可比度假刺激多了。”封长舒笑着眨了眨眼:“要听吗?”
付疏本能的察觉到这件事的特殊性,于是问道:“可以吗?”
“当然,反正都已经结束了。”封长舒语气轻
松地讲起了这段时间的经历。
然而他的经历可并不轻松,付疏这才知道,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干了这样一件惊心动魄的事。
她也能猜到,为了她这个“高中生”的身心健康,封长舒一定屏蔽了不少重口味的内容,真相远比他讲出来的更残酷危险得多。
直到这一刻,她的心里才由衷地生出一股敬佩之情,对封长舒,也对这世上千千万万为正义和人民的生命安全而把危险当家常便饭的英雄们。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封长舒带着几分自得地扬眉:“怎么,开始崇拜我了吗?”
原以为付疏会像从前那样跟他拌嘴,却不成想,她这次格外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诚恳:“嗯,崇拜。”
这下倒是让封长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脸一红,嘴也变得有些不利索,好半天才揉了揉发热的耳朵:“搞什么啊,突然这样。”
付疏眼睛弯起,笑眯眯地说:“封老师是害羞了吗?”
“啧,我有什么好害羞的。”封长舒不自在地撇开脸,故意摆出潇洒的姿势。
付疏却被他黑红黑红的脸色逗笑:“没想到,封老师害羞的时候还蛮可爱的。”
封长舒
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呼噜着自己短短的头发:“小付疏,你够了啊,几天不见,你连老师的玩笑都敢开了。”
付疏耸肩,不与他争辩他已经不是老师了的事实,反而继续问起他助警方缉拿药贩子的细节。
除了当局要求保密的和他自己觉得不该给“小朋友”科普的,封长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相谈甚欢,一直把付疏送到家门口,还有些意犹未尽。
然而他现在不是老师身份,真实年龄又不比付疏大多少,总要知道避嫌,于是他婉拒了付疏让他进去坐坐的邀请,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家属院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而后就是一男一女的吵嚷声。
作为曾经的警校优秀学员,封长舒对声音自然有一定的敏感度,听出了这两人正是付家大哥和他的未婚妻,不由回头看向付疏。
他这只见过两人一面的都能听出来,付疏自然也听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朝家属院里跑去。
此时付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地上有摔坏的碗碟碎片,女人的尖叫哭声和男人的怒骂混合在一起,不用进去就知道里面有多混乱。
付疏心中叹气,脚步却没停,直径
走进付家屋子,也没管屋子正中间吵得火热的两人,反而进屋子先安抚了付野和付建军。
他们俩上周刚放寒假,付建强也考完试提前回家了,只有付疏作为苦逼的高中生,还得上一周的课。
付野和付建军估计也被吓到了,毕竟付建强在付家是出了名的稳重敦和,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更别说是对女人发火了。
付野鬼精鬼精的,趴到付疏耳边小声说:“姐,陈小婕怀孕了,然后大哥就跟她吵起来了。”
这么短短一句话,付疏差不多就能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事——陈小婕的孩子不是付建强的。
一来付建强也才回家三天,就算再努力耕耘,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也检查不出来三天的受精卵。
二来如果是之前播下的种,现在少说也得三四个月了,以刘晓彤和陈小婕的精细程度,不至于才发现。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孩子不是封长舒的,至于是谁的?那就只可能是宋朝景了。
一旁的封长舒自然不可能知道陈小婕那点子事,但看付疏的表情,他就猜到了事情不简单,明智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