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带着付疏到了账房,把玉佛交给管家,皮笑肉不笑道:“东西已经入账,这下表小姐可以放心了。”
付疏点点头,颇有几分傲慢地说:“仔细着点,这可是好东西,千万别摔坏了。”
将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娇小姐演绎得栩栩如生。
老妪暗自撇嘴,管家也不拿正眼看她,冷淡道:“老爷今日不在府上,在下就不多留表小姐了。”
付疏状似不悦地抿抿唇,却没发作:“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留,等下回二表叔在家时,我再来拜访。”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没走两步,就被池塘边上突出来的石头绊了个跟头。
这一跤摔得不可谓不惨,水红色流仙裙摆沾满了污泥,手腕更是摔在石头上,疼得人眼泪都出来了。
“这可是昨日刚买的衣裳,我还得穿着去表哥的婚宴呢!”付疏满脸委屈懊恼,眼泪要掉不掉的,看不出半点演戏的痕迹。
给陈家二房送完礼,自然不能不去大房参加婚席,毕竟大房才是真正的首富。
老妪见状,心中道了声麻烦,可好好的一个娇小姐在府里摔成这副模样,她也不能不管,只好硬着
头皮唤来丫鬟,让她带付疏去换衣服。
至于她自己,还得去看大门呢,教主吩咐的事,她可不能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耽误了。
于是跟着付疏的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丫鬟,虽说是丫鬟,可看身形步法也是个懂拳脚功夫的。只是比起老妪来逊色不少,更别说跟付疏这样经验丰富的角色一较高下了。
两人到了后院的厢房,付疏便让丫鬟送热水供自己洗漱,丫鬟也不多问,按照吩咐去了。
等热水和洗澡桶都准备好后,她闩上门,而后迅速脱掉外面的流仙裙,露出里面轻便的练功服,悄声无息地打开窗户,如鹞子一般飞身而出,半点动静都没发出。
陈家二房外围如铁桶一般,想进来十分困难,但里面却相对来说松快了不少,想来是没有那么多人手,便把看守的重点放在了外面。
付疏避开隐藏在暗处的眼睛,一路畅通地摸到了假山附近。按照她的推测,付家父母关在这里的可能性比关在主院厢房更大些。
唯一的难处,就是她还不知道密道入口在哪里,而她的时间有限,不可能一直等在附近直到有人出现。
实在不
行,她也只能暴力执法,挟持重明教徒带她找到密道了,只不过这样暴露的风险就更大了些。
好在她运气不错,刚隐藏在假山后面没多久,便看到一个黑袍蒙面的男子走了过来,四处观察后,伸手拧开假山侧面的一块石头。
随着低沉的摩擦声响起,三尺开外的花园地面上显现出了一个洞口,男子快步走进去后,洞口也紧跟着合上。
原主曾看过六扇门的卷宗,蔚县曾是前朝都城,其内官宦宅邸多修密道,亲密到大多窄长曲折,多岔路以诱敌深入。
这样的结构虽然方便跑路,但同时也很难察觉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因此片刻过后,付疏就以同样的方法开门进了密道。
不出她所料,那黑衣男子果真已经没了踪迹,眼前弯弯曲曲的密道有许多岔口,让人很难分辨方向。
幸而她的侦查意识不错,通过风向以及地面和岩壁的磨损痕迹摸索前行,很快就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影。
对方功夫不如她,自然也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依旧脚步匆匆地朝密道深处走去。
又走了约半刻钟,前方豁然开朗,巨大的地下洞穴被数不清的煤油
灯照亮,看起来与白昼无异。
只是这场景并不显得温暖明亮,反而有种阴沉可怖之感,只因那洞穴左边整齐地排着一列牢房,而右边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俨然是一个藏在暗处见不得人的硕大刑房。
看着那刑具上斑斑点点新旧不一的血迹,付疏心中猛地一滞,一丝冷意从脚底冲向头顶,让她整个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
不过她很快便恢复正常,屏住呼吸放缓脚步,悄悄隐身在离刑房最近的岔口处,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黑衣男子并未发现她的存在,自顾自地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最里头那间牢房的门,把牢房里的人拖了出来。
付疏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虽然有八成的把握,但她也不敢保证那里面的就是付父付母,更不敢保证他们此刻安然无恙。
拖出来的身影十分狼狈,头发散乱脚步蹒跚,衣服早已被血染透,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密密麻麻的伤口从破烂的衣服里露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尽管如此,付疏仍能认出这熟悉的身影,看着原本健壮的父亲被折磨成这股模样,她心中猛地涌起一
股狠厉,一双眼如狼般盯着黑衣人,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只见对方扔垃圾似的将付父扔在地上,狞笑两声道:“付铁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