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试图宁静的一个泉眼,有人故意在上面放了千斤巨石,仿佛再也没有泉水能溢出来。但其实只要一点,哪怕一点点的动静,泉眼也会拼尽全力冲开巨石,那股澎湃汹涌的爱意啊,就如此泛滥开来。
夜,真的已经很深了。
有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一声,一声,又一声……
“大哥。”温颜还从没见过这么失态的温隆,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那个名叫秦婉的女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温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狠狠地眨了一下眼,让自己头脑清明些。
他看着温颜,郑重道:“你如何知道她的?”
温颜的眼神飘忽,不太敢跟他对视,小声回答:“今日表姐来府里了,那个,那个什么郡主还特意出来找茬,表姐就跟她聊了几句,恰好被我听到了……”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温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起秦瑶那副嘴脸就恶心,声音不由地大了些:“大哥,那什么郡主真是太坏了!表姐说,只要我把对话复述给你听,你就会给我讲讲秦婉姑娘的事,是真的吗?”
温隆的脸色很难看,如山的气场压得温颜都不敢抬头。
她只能撇嘴道:“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
还打算提前要一个保证签呢,看来大哥的心情的确不怎么样。她刚开始说得有些磕磕绊绊,但越讲越兴奋,最后竟然手舞足蹈了起来。
“……看那什么郡主灰溜溜地走掉,我都恨不得再抽她一鞭子!”
温颜抽出软鞭,“啪”的一声打在旁边的假山上,仿佛这样才能渲染方才的气氛。她保持着英姿飒爽的样子,扭头笑嘻嘻地道:“大哥,我厉不厉害?”
铁青的面色。
血红的双眸。
紧攥的拳头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骇得温颜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大,大哥?”
犹如沉寂多年的兽,温隆嘶吼了一声,“咚”地捶上了假山。山石崩裂,血肉模糊,温颜惊叫
一声,也顾不得害怕,连忙撕下裙摆帮温隆包扎,不由地哭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他在做什么?
他也想问问自己,那般轻易放弃,他以前究竟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大哥,你……”
温隆猛地抬起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温颜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生怕他想不开做傻事:“大哥,大哥你去哪儿啊?”
突然停住脚步,温颜不小心撞到了他坚实而宽阔的背,登时眼冒金星的。温隆转过身,看向温颜道:“颜儿,秦婉是大哥所爱的女子,大哥现在要去找她。”
爱?温颜不懂,攒起眉尖嘟囔:“那大哥要去哪儿找她?”
是啊,他该去何处呢?
浓稠的夜色蔓延,月朗星稀,端的是宁静的夜晚。
用完晚饭,沈月华和顾呈瑜聊了会儿,把今日正阳殿上的事说了个大概。不过有一点不同,而这一点她也只放心告诉他:“宋兴贤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毒?”
“是的。”沈月华点头,“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毒药,由饮食入,逐渐加量,会导致疯症。若不是我学过你给的蛊书,想必也看不出来。但最奇特的是,这种毒只要不再接触便会痊愈,只不过非常慢,按照宋兴贤体内积累的量,大概需要三年。”
顾呈瑜晃着茶杯,看茶叶在杯底慢慢飘摇,道:“这么说,下毒之人也不想伤他。”
“我原以为是黎王动的手脚,但他如果有能力下毒,怕是会直接杀了宋兴贤,怎么会用这种迂回的法子?”沈月华不由地蹙起眉尖,一说到黎王就想到前世的灰暗,眸色也渐渐沉郁了下来。
顾呈瑜觉察出了她的低迷,伸手揽过沈月华:“会是宋兴书吗?”
“他?”沈月华着实吃了一惊,虽然宋兴书今日举止怪异,也肯定是有所预谋,但他没道理这样做啊。
“嗯,很合理的假设。”顾呈瑜闻着沈月华身上独特的草药香味儿,微微眯起眼,“不
过无妨,既然他的目的是接触到我,那就让他来好了。”
“子瑾。”沈月华颇是忧虑地偏头看向他,“宋兴贤八成在劫难逃。”
顾呈瑜倒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曲起食指刮了刮沈月华的鼻梁,笑道:“那便让宋兴黎也在劫难逃好了,我们不吃亏。”
“你是说……”沈月华明眸一亮,脸上沉寂了一路的乌云顿时散了干净。
心有灵犀,一点即通。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也忍不住俯下身来,攫取她唇角的美好。
时间是真的太晚了,顾呈瑜亲自送沈月华回府,由于他还有些事得处理,便打算亲眼瞧她进门后再离开。马车停了,黄车夫唤了声:“殿下小姐,到了。”
顾呈瑜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