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沈月华扶住胸口喘着粗气,就差一点点,她就真的要死于非命了。
吕荣轩的确不愧沈月华对他“心机深沉”的评价,在这种关头都能想到,只要沈月华不催动就不会毒发,那么如果不想被控制,唯一的法子就是杀了下毒的人。
足够聪明,但却不够幸运。
虽然赴宴看起来很安全,但沈月华和大陈皇宫向来八字不合,她提前在容易被袭击的部位都涂了立竿见影的“化骨散”以防万一。
吕荣轩疼得扭曲了五官,声嘶力竭地呼喊:“妖女,毒女!”
突然,宽大的画屏倒下,碎得四分五裂,画屏后站着一个装扮华贵的中年妇人,用手捂面,惊恐地往后退。背抵在墙上,看着沈月华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惧。
是勤王妃。
事情貌似变得棘手了。沈月华皱眉起身,脖子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她定了定神,将白色的药粉洒到吕荣轩糟糕的右手上。疼痛戛然而止,感觉那只被毁掉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吕荣轩脑子乱成一锅粥,实在不能接受前一刻还风光无限的国舅爷现在却成了残疾。
“国舅,王妃,二
位都是能沉得住气的人。此时此刻,我只想找一个妥帖的法子来留住二位的性命。”沈月华淡声道,“毕竟,我有的是办法让二位死得无踪无影,并且一点儿都牵扯不到我的身上,明白吗?”
吕荣轩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勤王妃,而此刻居然有了患难之交的感觉,当真可笑。
勤王妃的手还是抖得厉害,但母爱占了上风,她颤着声音问:“采卉,采卉是你杀的吗?把她推进湖里,淹死的吗?”要不是圆玉公主笃定是沈月华下的毒手,她也不会在这儿准备兴师问罪。
采卉郡主死了?
沈月华微微一惊,她回想了下午时发生的事,咬唇道:“不是,我没必要骗你。”不过也是她忽略了,没了任何利用价值的采卉郡主,况且还有泄露秘密风险的采卉郡主,在面对向来心狠手辣的许鸣,是没有活路的。
一丝丝内疚浮上心头,她静默了半晌。
“女儿,我的女儿!”勤王妃痛哭失声,“你为何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为何会不小心滑进去啊!”这件事到处都透露着古怪,但却全无头绪,难道她的小女儿就要这般可怜地死去吗?
巨大的悲恸盖住了对沈月华的惊惧,勤王妃从痛哭到慢慢抽泣,整个人仿佛笼罩在阴影下,看起来十分惹人怜悯。
或许,她不应该为难勤王妃。沈月华不由地想到了沈夫人的笑脸,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沈月华。”吕荣轩总算是恢复了些理智,他将视线从焦黑的右手移开,强迫自己镇静地与她对视,语气里是的的确确的疑惑,“你究竟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
在他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无非都是皇后的授意,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沈月华下过狠手。
这种推卸责任的逻辑着实让沈月华都吃了一惊:“莫不是国舅忘了是谁方才要将我置于死地?是谁千方百计毁我闺誉?是谁逼我跳了湖?又是谁……”她眼睛微眯,并没有再说下去
。
“又是如何?”吕荣轩仿佛嗅到了沈月华藏在心底的秘密。
“我给你时间不是让你来质问我的!”沈月华看着他,斩钉截铁,“若你不想活,我便没必要再发什么善心!”
“等一下!”吕荣轩没想到居然触到了她的逆鳞,生怕她果真让自己丢了命,“我都听你的,这次知道了你的厉害,我再也不会心存侥幸。”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言辞恳切一些。
不过沈月华倒不在乎他的表现,此人能抓住一切机会翻身,不是善茬。她缓声道:“只要做成一件事,我便给你解毒。”
毒是她钳制他唯一的利器,用尽浑身解数解了毒,报仇不晚。
吕荣轩想都没想便应下:“沈御医一言九鼎,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全力以赴。”
“好。”沈月华缓步走到依旧昏迷的圆玉公主身前,“我不想任何人知道她中了毒,包括她自己,这件事你必须守口如瓶,并且帮我搪塞过去。”
“没问题。”吕荣轩满口答应。
“还有……”沈月华扫了眼犹自啜泣着的勤王妃,“尽量促成圆玉公主嫁给许鸣为妃。”
吕荣轩猛地抬头:“这是为何?”
为了摆脱许鸣的纠缠,为了在许鸣身边放下一个内线。她相信,在蛊虫的控制下,成为大梁太子妃的圆玉公主一定会有大用处。
“砧板上的鱼肉罢了,你有资格问原因?”沈月华微微哂笑。
吕荣轩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嘎巴嘎巴”,他从未受过此等轻视。中毒之仇,断手之恨,他绝对会一件一件地全部报复回来!
沈月华给了他些药丸服用,起码能让他的右手在外貌上恢复了一二。
吕荣轩叫人将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