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镇国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柳岁,又看了看拼命点头的柳恒。
“恒儿长大了,越来越有当兄长的样子了。”
柳安悄悄往柳恒手里塞了小半块麻糖,眨巴几下灵动的眼睛。
“哪来的?”柳恒小声问询。
柳安嘘一声,朝柳平努努嘴。
“偷二叔的,他一个大人还吃小零嘴,羞。”
柳恒失笑,将手心里绿豆大点的麻糖攥紧。
“安儿最疼哥哥了,乖。”
柳平见柳安贼头贼脑的样子,暗道一声不好,摸了摸自己的袖口,一整包的麻糖果真都不见了踪影。
柳岁管得严,不许张氏多食甜,可从前在京城,她就最喜欢蜜饯果子,如今没那条件,但用麻糖解解馋是可以的,当然得背着柳岁。
柳平瞪眼,刻意压低了声音。
“安儿,二叔的糖是不是又被你拿走了?”
柳安睁着无辜的眼,眨几下再眨几下,一脸懵懂。
“二叔,你又背着长姐偷偷给二婶买糖了?长姐说二婶在调理身子,不能吃那么多甜的!你这么大人了,为何不明事理?”
柳平语噎,险些气得背过去。
“你小点声!”
柳安摊手,“没见过!”
柳岁早就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了,见柳平气得面红耳赤,不觉好笑。
家人和乐融融原来就是这个模样!
“二叔,二婶还得再喝半月汤药,每日最多能吃一颗糖,你若不想她的身子好,倒是可以常买些甜食。”
她说完起身,“祖父祖母好生歇着,我出门了。”
柳老夫人起身,往柳岁手里塞了张银票。
“眼见天气暖和了,你不是说要修缮屋子?祖母拿着这钱也没地方使,你全拿去。”
柳岁接过,重又将银票塞回到祖母的手中。
“哪就用得着您出这钱,快收好吧!我可是赚钱的一把好手,您还不信我?”
柳老夫人频频点头,“你说得都对,可祖母不想你太辛苦,瞧瞧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咱们这些银钱足够了。”
柳岁笑,“祖母,哪有嫌钱多的,咱们如今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恒儿他们都大了,使钱的地方就更多,我可不想他们跟着吃苦受罪。”
老镇国公摆手,一锤定音。
“岁丫头给的你就收好,银钱可比儿子来得踏实!岁丫头快去忙你的,早些回来,我们等你一起吃饭。”
“好,那我出去了。”
柳平吱唔着不敢吭声,只敢暗戳戳翻个白眼。
父亲这是觉得他不靠谱?
“祖父!二叔瞪您!”
老镇国公弯腰抱起柳安,“陪祖父下棋去,咱们别理他。”
他颠了颠怀里胖成个肉团子的柳安,又看一眼柳岁单薄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声长姐,一生都是长姐!
她为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若是将来谁敢对柳岁不好,他第一个不答应!
秦氏摸了摸放在袖中的碎银子和几张银票,眼圈又没出息地红了。
她不想要,可柳岁态度强硬,非说有钱腰杆子才硬,需要个针头线脑子去买来,不必总是仰人鼻息。
柳岁那句话怎么讲的来着?
对,在柳家,人人都是平等的!
他们一家感情深厚和睦,她带着几个孩子很快就融入进来,没人把她们娘几个当外人,尤其现在柳浩记在五房名下,她这个亲娘也就自然成了五房的人。
秦氏想,若是柳家几个儿郎全活着就好了,好人就要有好报!
王落帮忙收拾碗筷,扯了扯出神的秦氏。
秦氏哦一声,“岁岁昨晚给了我些银票和碎银子,在家里吃喝不愁的,也用不到。”
说着就把东西掏出来往柳老夫人手里塞。
柳老夫人笑眯眯拍拍她的手背,却不接那些银钱。
“岁丫头待自己都是极好的,既是她给的,你就安心收着,一家人不讲这些虚头巴脑的。”
秦氏咬唇,泪在眼眶中打转。
王落笑着打趣秦氏,“祖母别见怪,我娘就是个哭包,一点事就得哭个半日。”
秦氏嗔怪地瞪一眼王落,她如今脸上的笑容多了,人也变得开朗许多。
“娘哪有你说的那么爱哭,就是我这白吃白住,还要白拿银钱”
王落亲昵地凑到秦氏身边,“娘可千万别这么想,柳岁姐姐若知道了,该多心寒,若真过意不去,到时好好种田,亩产千斤!”
秦氏扑哧笑出声,拍了拍王落的屁股。
“岁岁就是打趣的,就你娘这点本事,能亩产百斤都不易。”
“柳岁姐说了万事皆有可能,娘您不要妄自菲薄,都还没开始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