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五皇子平静下来后,都会抱着他哭。
那么可怜,那么无措,那么恐慌,那么害怕他会离开。
德荣一辈子没有尝过被需要的滋味,他从一出生,就是被欺辱,被践踏,哪怕快要死了,也只能换来一声晦气。
天底下,只有五皇子会多看他一眼。
他向五皇子伸出手,五皇
子也向他伸出手。
在这没有一丝人情味儿的宫廷,他们互相取暖。
他怎么忍心看着五皇子一步步随他跌入深渊。
六皇子之所以会发现他和五皇子抱在一起,是他故意为之。
他知道六皇子会在那个时候过去皇子围房,所以故意挑在那个时间给六皇子看到。
六皇子之所以要脱他的衣服,也是他故意把茶水弄翻,沾湿了衣襟,引得六皇子想要趁机佐证猜测。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只为在万事还有余地的时候,换得五皇子走回该走的路。
这一切,决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尤其是眼前的花锦城。
花锦城喉咙里发出阴鸷的笑,他意味不明道:“你做得很好,干爹很欣慰。”
德荣看着花锦城那张烧伤的脸,坑坑洼洼,唯独勾起的嘴唇猩红似血,仿佛是民间奇闻异事里,专门吃人脑髓的恶鬼,
他在这人手底下受过太多折磨,以至于一对上花锦城那张脸,他就胆怯得要命。
花锦城帮他拉了拉被子,道:“德荣,你好好修养吧,既然有人不想你死,你就好好活着。”
德荣四肢僵硬,道:“多谢干爹照料。”
花锦城笑了笑,就转身走了。
房门紧闭,昏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