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娄振华还有点脑子，“能给我指个方位，周厂长的住所所在吗？”
“就前面拐弯就到了，您等会儿看一眼就走，别让人盯上了。”
“谢谢兄弟了！”
正如车夫介绍的那般，一段五十米的区域内，郑朝山起码发现了六拨探子。
虽然挺专业，还是破绽百出。
“去法租界的巡捕房！”
“那些洋人都是朝钱办事，您要是想平事儿，不如去关帝庙上香！”
“怎么个说法？”
原来天津运河帮的宁五爷在这一带的底层人心目中很有地位，但凡遇到天下不平的事情，带着礼物去关帝庙上香，诉说冤情，就会得到运河帮出手一次的机会。
“行，麻烦你送我去关帝庙吧！”
车夫觉得郑朝山是个听劝的，脚下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那是位于公共租界侯家后的一处关帝庙，毗邻河北大街，继续往北就是天津北站。
这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一步跨进关帝庙，好家伙，里面都是人。
男人女人都有，手里攥着三根香，排着队磕头许愿，诉说冤情。
一旁的庙祝都是果着上半身的壮汉，一看就是码头干苦力的出身。
此刻关帝庙后院里，娄振华哥俩正在与宁五爷商量事情。
“宁五爷，这次还得您出面帮忙，这些还请笑纳！”
“娄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运河帮承娄家的情意，才能在天津水路上混口饭吃，您要是这样埋汰我，您就请便吧！”
“不不不，我弟弟不是这个意思。找人办事，这都是应该的啊！”
“娄少爷是因为开埠染厂的厂长被东洋人盯上的事情来的吧？说实话，老子一早看那窝子不爽了，就会当街欺负女人和手无寸铁的老人小孩。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运河帮接了！至于你们回四九城，我也会安排人手沿途护送你们，请务必放心！”
“五爷，外面来了不少百姓，都是找东洋人晦气的，这帮天杀的东西，犯下了累累血案，我们运河帮得给老百姓发声了！”
“出去看看！”
宁五爷抬手拦下手下的话，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娄振华哥俩面面相觑，宁五爷不愿意收礼，说明这个事情确实难办。
“要是朝山在就好了。”
“这小子突然去了上海，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关帝庙里忽然发生变故，一大群人哭嚎着跪向一人。
郑朝山远远地看着这些人，同时看向了那虬实肌肉的壮汉，感觉白金彪在一样。
“起来，都起来，诸位，有何冤情只管说，我宁五，能办一定办！不能办，想法子也给办了！”
问题集中在海光寺那处东洋人军营里，看来这伙子鬼子在天津无恶不作了。
正准备离开关帝庙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不是娄振邦又是谁？
“我说你俩怎么还在天津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涛飞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都知道了？”
“整个天津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娄振华将这些天发生在开埠染厂的事情经过给郑朝山梳理了一遍。
“意思是，厂里出了汉奸？”
“不光是汉奸，还有东洋人卧底，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这个简单，先把厂子用铁链锁了，卧底和汉奸一定会带头闹事，到时候把人抓起来就好了。”
“这里可是天津，你知道这里光是东洋驻军就有好几万，码头都是他们的军舰，抓人？能安全回到四九城就不错了！”
“你们俩现在下榻在哪里？晚点我去找你们，现在还有事要办！”
获得准信，郑朝山就离开了关帝庙。
此时的杜清明已经坐在附近的法国人开的咖啡馆里，在餐巾纸上用铅笔计算出来了大部分守卫和探子的具体位置还有交班时间表。
“这里要一杯一样的，有牛眼肉吗？”
郑朝山不着痕迹的拿起杜清明递来的纸巾，假意擦拭汗水，然后收了起来。
两个人全程用德语交流着。
“你哪里弄来的？不会是东洋人的兵营吧？我可不信，他们能够弄来德国制式迫击炮。”
“我有我的法子，这里可是京津地区。”
“我先计算一下最佳射程，不需要确认对方的身份吗？”
“不需要，宁杀错不放过。”
牛排上桌的时候，郑朝山又要了一瓶威士忌，一份沙拉还有甜品。
“这是存放在不远处的储物柜的钥匙，小心点。晚上行动！”
“带不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