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府已到,请下轿。”
婆子的一声叫喊,将喜轿内的落云湘瞬间惊醒。
“二小姐,圣命不可违,下轿吧!”
见轿子里没有动静,婆子又唤了一声。
落云湘扶额,迅速消化着涌入脑海的记忆。
当朝万岁赐婚稷王府与珂祁将军府,皇帝赐婚本是具有极高荣誉的事情,但传闻中的这位稷王爷生性孤僻怪异,在十几岁时残了双腿,大户的千金都不愿嫁过去受罪。
将军府有两位千金,一位娇柔绝色,一位丑陋粗鄙。落尚德在外有意的避讳,只谈大女儿落雪芝,使得众人认为将军府只有一女。
因此,在下达赐婚圣旨后,落尚德受不住落雪芝的哭闹,钻了旨意的空子,将落云湘推了出去。
原主不仅长的丑,脑子也不灵光,在姐姐与姨娘的劝诱欺瞒下,兴高采烈的穿嫁衣入花轿,并且喝下她们事先准备的毒酒。
而她,作为一名军医在战地治疗时,遭遇意外穿越到这里。
“好一个偷天换日死无对证!”
落云湘理清头绪后,透着红盖头向外瞧去,磅礴庄伟的朱铜色铁门上悬立着“稷王府”牌匾。
“走吧。”随着引路的丫鬟
,落云湘进入偏院的一间屋子。
“王妃,这是您的房间。”
丫鬟走后,落云湘身着正红色婚服端坐桌旁静静的等待。
一路走来,王府内冷清静谧,丝毫没有结婚的喜庆之色,只是在她的房间外象征性的贴了“囍”字。
孤零零的一个字,却显得极其讽刺。
落云湘四处打量寻找能防身的工具,她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但决不能手无寸铁任人宰割。
就在她从抽屉中翻出来一根长针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落的极轻,由远及近急促而至。
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怕是来者不善,她调整一下盖头,手腕一翻,装作无事发生般端坐如初。
不出所料,一道黑影闯入,下一秒凉意袭来一柄匕首架在脖子上。
“时慕儒呢?”黑衣人带着浓烈的杀气逼问道。
落云湘惊慌失措地呼了一声,紧接着声音中带着止不住的颤抖,“别…别杀我!我不…不知道。”
她一副过度惊吓的样子,身子抖如筛糠,无意间头顶的盖头飘落。
黑衣人瞥了眼落云湘,明显的怔愣了一瞬。
满脸的疤痕红肿,再加上刻意的浓妆艳抹,这样子没比鬼好多少
。
正在这时,房门口再次响起脚步声,黑衣人钳制住落云湘的肩膀,低声威胁,“不想死就乖乖听话,别乱动。”
“好好,我都听你的,你别杀我。”落云湘带着哭腔,挤出几滴眼泪,袖口下的手腕却再度一翻。
房门打开,可来人神情淡漠,对于屋内发生的事情好似没看到一样。坐在轮椅上,给人以疏远清离的压迫感。
这应该就是时慕儒?
“时慕儒你终于来了,不想她死,就按我说的做!”
黑衣人情绪有些激动,不自主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匕首的刀刃刮破了皮肤,肩膀上的手恨不得将骨头捏碎。
落云湘痛的闷哼一声,有些无语。她的命,在时慕儒眼里弱如蝼蚁,这黑衣人拿她做威胁,是傻吗?
时慕儒厌恶的打量落云湘一番,嗤笑道:“堂堂将军府千金竟是这般。”随后他摆摆手,“杀便杀了,随你。”
“早听闻王爷薄情寡义,今日领教了,那我便替王爷将这等粗滥货色处理掉。”
听着他们二人完全无视她的嘲讽,落云湘胸腔中的怒火中烧,在黑衣人动作前,她突然攥紧右手,狠狠的向后扎去。
黑衣人根本没有
防备,一根长针结结实实的扎穿他的大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落云湘拔针转身朝着穴位连扎三针。
眨眼间,刚刚高举匕首的人满眼惊讶的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时慕儒也没想到会突发此变故,将手底的暗器重新塞回衣袖,眼中带着窥探与好奇,“没想到本王的新王妃身手如此矫捷。”
落云湘将针拔出,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地上的人,“他没死,只是昏迷。”
“来人。”
两名侍卫走进来将黑衣人拖了出去。
“杀了……”
话音未落,突听“砰”的一声响,时慕儒从轮椅上摔了下去,双手抱着头,脖颈青筋暴起,身体不住的抽搐。
事情发生在瞬息间,落云湘被吓了一跳,退到门口观瞧。
屋内的时慕儒,疯了般的将能触碰到的东西摔了个粉碎,双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嘶吼着在一片狼藉的地上翻滚。身上被碎渣划破无数道伤口,血沾染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