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稷王府的侧门被轻轻扣响,门口的小厮打着哈欠拉开,随后猛地睁大眼睛。
“快来人!王妃受伤了!”
幽静的卧房内,隐隐的弥散着浅淡的血腥气。
穆昭山面色凝重的配着药,榻上的落云湘双眼紧闭,少有这般脆弱的模样。
时慕儒瞳孔深处翻滚着浓烈的黑气。
“还有多久才能醒?”
“王妃浑身上下伤有数十处,五脏六腑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穆昭山语速飞快,将配好的外伤药交给下人捣碎敷上。
落云湘失去联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派人去找了。
寻遍京城也没有半点踪影,却不知被谁送回稷王府的门口。
发现时,就已是这重伤的模样。
时慕儒周身散发着阵阵凛冽的气息,十指的指节攥的发白,“是谁。”
片刻后,黎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中,“回王爷,是落家兄妹。”
很好,落家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落云湘是他活下去最后的希望,滔天的杀意在时慕儒的心中酝酿。
“王妃,你醒了!”
就在这时,正在上药的碧瑶传来一声惊呼,时慕儒立刻靠了过去,“你怎么样?”
“是谁。”
落云湘气若游丝
,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干裂苍白的唇瓣轻动,吐出两个字。
“落家兄妹。”时慕儒犹豫片刻说道。
“很好。”
和她猜的不错。
落云湘想要坐起来,但是只微微一动,浑身上下就传来钻心的痛楚。
“别动,你要卧床静养。”
时慕儒将人按回枕头上,“报仇的事,不急于这一时。”
落云湘疲惫的闭上眼,心中的冷意达到了顶峰。
落家人对她既然已经下了死手,便是彻底撕破了脸。
原本她还在意那一丝微薄的亲情,在前几次时均手下留情。
这一次,既然他们不顾情面,要置她于死地,她不会圣母到原谅要她命的人。
“那几位所谓的手足,我会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
……
所幸有穆昭山在旁医治,落云湘的伤虽重,倒不会致命。
醒来就不会有大碍,接下来只需要慢慢的静养。
但落云湘,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既然还不能下床,那就在床上也能做些事情,为时慕儒准备手术工具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呢。
“我要的东西呢?”
在床上支起一个小桌子,落云湘背后靠着软垫撑着腰背,手肘撑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托着脸。
这样的情景,倒有一些当年上学时候,在床上赶作业的感觉。
“来了,这是王妃您要的碳,已经雕好了。”
碧瑶献宝一样的捧出包在手绢里的东西。
“这碳条是按王妃的意思削好的,上面尽量弄得尖锐。”碧瑶拿起一根放进落云湘的手心,“奴婢怕您脏了手,拿布条包好了。”
碧瑶是个细心的,虽然和她自己制作的不太一样,但这也真像个铅笔的样子。
“还是我们碧瑶贴心。”
落云湘笑着捏了捏碧瑶的脸,小姑娘红着脸跑去拿宣纸,“王妃,给您要的纸。”
手术刀什么的这个时代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有不少精细的工匠。
她只要将所需器具的图纸细细画出来,让工匠去做便是。
比起毛笔,还是铅笔用的更顺手一些。
笔尖与宣纸摩擦,唰唰的细碎声音落在暖烘烘的午后。
落云湘将每一处细节细细标准,她画的入神,竟没注意到寝殿中的不速之客。
“画中的东西叫什么,见所未见。”
“哎呦!”
被这神出鬼没的声音一惊,落云湘笔尖一歪,画出一条大蜈蚣来。
“你过来怎么没有声音啊!”
碧瑶在一旁偷笑,落云湘气急败坏的瞪
着身旁的罪魁祸首时慕儒,“我又要重画了。”
时慕儒忍俊不禁,“是本王不对,本王向你赔个不是。”
怎么今日道歉倒痛快?
落云湘微微撇嘴,竟不知这稷王爷何时转了性。
“算了,反正是给你治病的,我又不急。”
落云湘将毁坏的图纸随意一揉扔了出去。
“这就是你所说的东西?”
时慕儒拿起已经完成的图纸,暗自赞叹图中构造的精妙,“你是从何得知的。”
“做梦梦见的。”落云湘随口胡说道。
反正也不能说实话,那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