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时慕儒在窗外鸟雀的叽叽喳喳声中醒过来。
后半夜时腿上的麻药便过了药劲,疼痛如滔天海浪般冲击着他的精神。
折腾到快天明时,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屋中没有落云湘的身影,大概还在治疗休息。
只有穆昭山坐在桌旁打瞌睡,听见他的动静起身过来查探。
“多谢穆先生。”
虽然知道穆昭山对他尽心有一大半是因为落云湘的缘故,但是这段日子他的确是日夜操劳,非常辛苦。
“谢我的话,我可受不住。”
穆昭山收回搭脉的手,神色微微放松,“都是师父的法子,王爷还是谢她去吧。”
“这个自然。”
“哎,有妻如此,王爷可宽心矣。”穆昭山意味深长地叹道。
时慕儒抿唇不语,他已隐隐感觉到,落云湘能带来的,远不止她身上的医术。
“她的伤怎么样?”时慕儒回想起落云湘昏迷前的模样,苍白无力毫无血色,不由得再起担心起来。
自从落云湘进入到王府,他感觉自己变得婆妈许多,总是担心她的情况。
穆昭山无奈的摇头,似乎是情况不太乐观的样子。
“旧伤添新,她本身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这次因
为操劳过度再次崩裂。”
穆昭山回想起纱布解开时的样子,就一阵心悸,“师父高烧半宿,现在还没退。”
“带本王去看看!”时慕儒猛地起身,却牵扯到了手术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王爷还是歇着吧,不然师父知道又要着急了。”穆昭山吊着眉眼觑着,将他按回床上,“原本就是为了你,她才把自己搞成这样。”
话里有埋怨,时慕儒却没有因为他的冒犯生气。
他听了穆昭山的话没有再动,心中却充斥着担忧。
“叫叶青尧来。”
门口的小厮得了命令,很快将人带来。
“王爷,怎么了?”
叶青尧这几日也没闲着,查探消息,又为他的病跑前跑后。
见时慕儒呼唤,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赶忙放下手中的事物火急火燎的赶来。
刚踏入房间,见他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有恢复原先吊儿郎当的模样。
“本王没事,你去暗房中拿盒子里的伤药给王妃送去。”
“什么!那药比金子都珍贵,我上次受了那么重的伤你都不肯拿来给我用,现在要给她?”
叶青尧气的跳脚,刚愤懑的骂了两句,就在时慕儒杀人的眼神中识趣的闭上嘴。
“知
道了,我这就去。”
送去伤药和补品,好不容易等到落云湘退烧的消息,时慕儒立刻让人将她搬到自己隔壁。
美名其曰,这样更加方便穆昭山照看。
晚霞渐渐隐入黑夜的时候,落云湘终于苏醒过来。
她不顾碧瑶的阻拦,第一时间赶到时慕儒的房中。
“让我看看你的腿,没有出现排斥反应吧?”
落云湘心中急切,一时没有注意到时慕儒只穿了一件里衣。
这一扯,时慕儒的裤腰带顿时松垮着散开……
屋中燃的凝神香,却让落云湘烧红了脸颊。
她不敢抬头去看时慕儒的表情,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检查伤口。
再抬头时,才看见时慕儒脸上若有似无的揶揄。
“行了,没有不良排异反应。”落云湘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两声,“我,我回去了。”
“等等。”
虽然无法下地,但是时慕儒不怒自威的声音还是让落云湘停下脚步。
“我已经派人将你的东西挪过来了。”时慕儒歪斜在榻上,手肘撑着软枕。
“这,这不合适吧…”
一想到要和时慕儒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落云湘就浑身不自在。
虽然过了这么久一段日子,她觉得与时慕
儒的关系进了些许,但仍然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提防和怀疑。
也是应当的,但是总归不舒服。
“你我在一个院子里,各处都方便一些。”时慕儒语气强硬许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搞不清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落云湘气呼呼的离开院子,蒙头大睡。
两人一起养了足足一周的病,五天以后,时慕儒与落云湘才相互允许对方随意下床活动。
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落云湘用药的重点,逐渐放在祛疤上面。
夜深人静时分,碧瑶困倦的靠在门口打瞌睡。
落云湘屋中灯火通明,她咬着毛笔杆子,细心修改书桌上的药方。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