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儒淡淡瞥去,并未下注。
李四生怕他反悔,“王爷何意?”
“二百两买个百户,你们这里有如此划算的生意吗?”
时慕儒早些时候听闻过军营乱纪,常有人以银两买官。
可价格,也绝非眼下李四给出的数字。
他故意这么说,一方面是试探虚实,另一方面也是对李四表示自己并不准备破坏这里的规则。
赌博也好,官位也罢。
都只是他打入对方内部的手段而已。
显然,效果斐然。
“四哥,王爷是个爽快人,您也别耍心眼了。百户可是有价无市的玩意儿,就算那些钱给王爷又如何?”
一旁几人帮腔,他们自是知道军中买官之事,小小一个百户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自然也都清楚买官的价格,想买来个官当当,只可惜银钱不够。
他们的这番话,可谓是将李四架在火上。
他骑虎难下,又多拍了三百两银子在桌上。
“一口价,五百两。”
看得出价钱约莫到顶,时慕儒点头。
一旁落云湘起手摇晃骰子,她确实不会动手脚,不过看着时慕儒的表情,胜券在握。
因此,她很是好奇时慕儒要如何扳回一局。
骰子落桌,骰盅与桌
面贴的严丝合缝。
“大。”
李四先发制人,时慕儒仍笑着说道:“确定?”
“就大!”
“那本王压小。”
时慕儒伸手,示意让李四掀开赌盅。
众人凑上前,见上面零零落落的小点,一时沉默。
“王爷赢了。”
“时来运转啊……”
李四表情凝重,愤愤不平地开口,“你耍诈!”
“王妃是你选的,大小是你定的,赌盅也是你开的,本王如何耍诈?你若是不想再玩,我们就到此为止。”
“等等!”
李四当然不愿凭空少了五百两,他咬牙切齿,“再来一把。”
时慕儒从善如流,“你先。”
“小!”李四嚷嚷,“这次我选小!”
赌盅打开,四五六,李四再输一把。
他面色更差,不等时慕儒问,他便将身上银两尽数倒下。
时慕儒却毫不放水的摇头,“不够五百。”
李四咬牙切齿,问身旁同僚相借,竟无一人愿意给他。
见李四火急火燎的模样,时慕儒轻笑,“可以良田做抵。”
在军中三年可分配五亩良田,李四能在军中做东,资历岂止三年。
“那便如此!”
他只想着百户千户的官,根本不在乎开的赌价如
何。
骰子再度摇晃,李四眼睛已然通红。
可再掀开,仍旧不如他所愿。
时慕儒再赢一把,不仅将银子尽数赢回,还多得五亩良田。
良田于他无用,却足够李四后悔三年。
李四瘫坐在椅子上怔神,片刻后呆滞地看向时慕儒,“再来,再来一把!”
“三把,说好的。”
时慕儒眼神冰冷,环顾众人,“明日我可做东,你们可还愿来?”
众人连连摆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不愿落得与李四同样下场。
“最后一把!”
李四回光返照一般坐了起来,“最后一把,赌什么都可以!”
时慕儒目光冷冷,最终点头。
“你若是赢了,百户与良田本王全数奉上。可你若是输了,切下半个手掌。”
“好!”
李四入魔般的气血上头,不管不顾的立刻应下这赌注。
落云湘将赌盅放在桌上,这次是时慕儒打开的。
毫不意外,输得仍然是李四。
但他这次却并未有之前那般难过,而是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今天不宜赌博,散罢。”
“等等。”时慕儒又岂是好打发的,“你是否忘了,还输本王半个手掌?”
“王爷又没定哪日
来取。”李四嬉皮笑脸,从刚才种种表现,他断定时慕儒是个好说话的,“改日将它留在战场上好了。”
“本王向来说一不二。”时慕儒仍旧笑着,眸子却愈发冰冷,“来人。”
王滨提刀赶来,“王爷,臣在。”
李四看到凛人的刀锋,面容瞬间惨白无比,吓得说话磕巴。
“你,你来真的?”
“认赌服输,赌场上的事情,合该按照赌场上的规矩来办。”
时慕儒冷眼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对王滨开口,“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