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烦请走得快一些。”
时慕儒步子迈得更大些,东方露微怔,忙抬步跟上。
“此毒我可以医治,但在我调配出解药之前,将军最好还是不要下床走动。”
落云湘话音刚落,便听到有窸窣的脚步声。
她诧异回头,正好与时慕儒对上视线。
“你怎么来了?”
东方凌樽已然一副防御姿态,警惕地开口,“姑娘认识?”
“这是我……”
落云湘欲言又止,只敷衍地对东方凌樽解释。
“是我一个相熟的人,恐怕是来接我回去的。将军记得我的叮嘱,明日我让任安带着方子过来。”
“劳烦姑娘。”
“还有你那些伤口,虽然比起毒来无关轻重,可若是放着不管,迟早也会要了命。待你解毒后我会帮你处理,今日便不多打扰了。”
落云湘起身,走到时慕儒身旁讨好般拽拽他的袖子。
时慕儒的表情这才放松些许。
东方凌樽见东方露站在一旁眼神发直,咳嗽道,“小妹,送二位离开。”
“是!”
东方露欢快地绕着时慕儒转圈,“公子也是军中的人吗?”
“是。”
“之前没有见过公子呢,公子是近来才去军营的?瞧您这幅样子,应当是军师吧。可惜
我哥哥已经不在军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时慕儒面上表情淡淡的,甚至时不时会露出体面的微笑。
实际在袖子下,他将落云湘的手攥得生疼。
东方露像是听不出时慕儒敷衍一般,仍旧保持着极高的热情,与刚才对落云湘的态度截然不同。
“那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有……”
“姑娘。”时慕儒停下步子,语气冷淡,“不必再送了。”
东方露毕竟是个姑娘家,脸皮终究是薄的。
时慕儒拒绝得如此明显,她也不好再死皮赖脸地跟下去。
只能不甘的停下步子,目送几人离开。
刚回到帐内,落云湘便被时慕儒抱到桌子上坐下。
时慕儒目光如炬,落云湘技不如人,只好缴械投降。
不得不主动坦白,“我本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浮屠,没想到竟然救的是条大鱼。”
“哦……”
时慕儒咬着后槽牙夸赞,“夫人当真会救,那男子天人之姿,可不是放在路边的阿猫阿狗。”
坏了!
王爷又掉醋缸里面了!
这是真生气了。
落云湘连忙伸手捧住时慕儒的脸,亲昵的动作竟让他顷刻间脸红慌神。
“做什么?”
“瞧瞧我的夫君为何
突然自卖自夸了起来,天人之姿…嗯,夫君这脸确实绝色。”
时慕儒被落云湘直白的夸赞逗红了脸,火气也消下去一半。
“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
“不说?”
时慕儒可是知道她的痒处,一番折腾下来,落云湘只能讨饶,“夫君,夫君。”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顺手将落云湘抱到床上。
“你还是需要多注意,别让旁人发现了。”
“为夫知道。”
“小醋缸子。”落云湘开口吐槽,却诚实地抱住了时慕儒的脖子。
“我救的那个人是这里之前的将军,东方凌樽。”
“哦?”
时慕儒脸上终于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我想,如果想彻底将这里收为己用,那东方凌樽一定是个重要角色。且不说他在军中的地位如何,光是他身上中的奇毒,就足以证明,他知道的秘密很多,有人想让他闭嘴。”
落云湘断定那毒不好解的原因之一,也是那毒足够稀有。
明明是立刻毙命的毒药,却因为东方凌樽自身的身体素质得以存活。
说到底是东方凌樽自己从阎王手中抢回来了半条命,落云湘想用另外半条命收获人心。
时慕儒颔首,赞同她的话。
“还是你想
得周到,只是下次再去的时候,记得带上为夫。”
“能不能好好说话?”
落云湘无奈扶额,被时慕儒一口一个为夫肉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时慕儒只是笑笑,伸手用被子将两人盖住,轻声道:“睡吧。”
……
夜半人静,月黑风高。
时慕儒在睡梦中却听到头顶的瓦砖有碎裂的声响。
他睁开眼睛的同时,便意识到自己身旁还有一道视线,转过头果真是落云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