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昏黄的灯光下,沈秋死死揪着裙摆,不停地往下拽。
今晚,是薄家特意为她举办的大型相亲宴。
可此刻,她却被薄景渊死死压在落地窗上,姿势羞耻。
“以前都可以,今天怎么就不行了?”薄景渊冷笑着咬住她的后颈,“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身份?
四年前,她为救命悬一线的母亲,成了他的地下情人。
三年前,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薄景渊的母亲唐清月认作干女儿。
这样尴尬的身份,让她像个小偷一般,在薄家的夹缝中,忍辱偷生。
“嗤——”
入骨的疼痛,夹杂着极致的羞耻感,让她的脚趾头不自觉蜷曲,指尖透着鲜艳欲滴的红。
沈秋攥紧拳头,“当然记得,我的好大哥……啊!”
她的身子,重重撞在冰冷的落地玻璃上。
眼角有泪溢出,“薄景渊,你马上要结婚了,为何还不放过我?”
男人动作一顿,眸色沉幽冰寒。
伴随着一声嗤笑,疯了般辣手摧花。
“可,今晚的相亲,是干妈安排的。”沈秋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一般,麻木且屈辱地呢喃呜咽。
他倏地捏住她的下颚,强行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对着他,深眸喷火,“少拿我妈压我!”
下颚骨传来的痛感,让她本能挣扎起来。
手机却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是干妈唐清月打来的。
“她来了,要不要当面聊聊?”薄景渊的食指,恶趣味地敲了敲玻璃窗。
沈秋下意识抬眸,隔着玻璃,就对上唐清月那张美艳焦急的脸。
纵使知道这扇窗,是薄景渊这个死病态,专门打造的单面镜,外面的人压根看不到里面的春光。
沈秋还是吓坏了,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像是催命符一般,让她心惊肉跳。
她手忙脚乱地去按触屏上的挂断键。
手机却突然被薄景渊抽走,“怕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语毕,直接滑过接通键,甚至还恶劣地打开了扩音器。
随手丢在了一旁的桌上。
一双手,如钢铁铸造一般,将她扣得更紧了几分,薄唇轻碾过她发颤的唇瓣。
“小秋,你在哪?宾客们都到了!”唐清月焦急的嗓音响起。
甚至还趴在玻璃窗上,往里张望。
沈秋只觉得像是被扒光了,扔在人群里一般,尊严碎了一地。
双手死死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泪水早已浸湿了整张脸。
没得到回应,唐清月明显有些愠怒,“小秋,你到底在哪?今晚来的,都是薄家的人脉。不管嫁给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对你,对薄家,都是好事……”
“说啊,告诉她,你现在在哪?”薄景渊邪肆的嗓音响起,一只手更是不安分地往里钻。
沈秋羞愤难当,拼命够到手机,将它扫落在地。
啪——!
手机碎了!
唐清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嗓音发颤,带着哭腔,“薄景渊!我们,为何不能好聚好散?!”
她自问,这些年来,对得起他给的酬劳。
亦对得起薄家给的资助。
她的泪水,倒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薄景渊的唇,狠狠碾过她的耳垂。
“沈秋,除非我玩腻了!否则,你死也得待在我身边!”
灯光映照着他眼底的嗜血,是她读不懂的疯狂。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这么舍不得我相亲嫁人?可我说过,我不当小三!”
他的心脏,猛地抽疼了一下。
她是说过,但他从不觉得,她有一天会真的因为这个,离开他。
“薄景渊,你敢跟林淼淼退婚吗?”她柔弱无骨的手,抚上他的喉结。
神情凄然决绝,像是在赌最后一把。
咕咚——
他的喉结狠狠滑动了一下,倏地推开她,仓皇冲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流声响起。
磨砂玻璃上,映出他倒三角的身形,令人脸红心跳。
最后隐入一片腾雾之中,如同她仅存的一丝奢望,彻底湮没。
……
沈秋拉开门出去时,身上早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白色连衣裙。
得益于单面镜的优势,此刻,门外空无一人。
站在二楼的露台上,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突然安静下来。
无数双眼睛,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全都聚焦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