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伶料到陈水儿不会答应,毕竟她付出的代价太大,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云清伶装作善解人意的叹了口气,“罢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鸣哥儿,既然如此,那鸣哥儿还是继续养在你膝下吧,我会让人把他的东西都打包进你的院子,以后就要劳你费神照顾鸣哥儿了。你若是嫌照顾孩子费心费力,还可以把鸣哥儿送回我院子,好歹他也叫了我这么多天娘亲,我岂能坐视不理。”
云清伶语气还故作几分不舍,让陈水儿更加有了紧迫感。
“多谢公主,这就不劳公主费心了,当娘的哪里会嫌照顾自己孩子麻烦。”陈水儿强撑着笑容,心里却忍不住想,云清伶果然自己没有孩子就觊觎她的孩子。
她不能让云清伶把鸣哥儿夺走。
陈水儿不贞不洁的传闻在公主府愈演愈烈,就连贺文宏也时常会听到类似的传言。
这下好了,他彻底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耻辱,就连今天他和几位同僚出去喝酒,有一个平素看不惯他用裙带关系往上爬的同僚惦记着这事,讽刺他娶了公主还不满足,找了陈水儿这种破鞋给他蒙羞,连私生子都弄出来了。
要换做娶公主的是他,他都得给祖上烧高香,毕竟人人都知道长公主容貌美艳,性情温柔,更是宽容大度,是京中不少男子梦寐以求的正妻类型。
偏偏贺文宏有这般好运气,娶上了公主还不珍惜。
贺文宏出门被同僚嘲讽,在府中的时候又要接受下人异样的眼神和指指点点,心中一时间郁结成疾。
晚上月夜,在凉亭里,他让下人烧了几道小菜独自喝酒解闷。
云清伶路过凉亭看到了贺文宏喝酒买醉的身影,想来他是在为流言之事烦恼,心中灵机一动,也来到了凉亭之中。
贺文宏醉眼朦胧抬眼看去,月光下云清伶唇红齿白,格外美丽,贺文宏语气都放低了些,可能是因为有几分愧疚。
“公主,你来了。”
云清伶点点头,在贺文宏对面坐下。
“这么晚了,驸马不回房休息,为何喝了这么多酒。”
“公主,我只是一时心里烦闷,多谢公主关心。”贺文宏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心里仍然老大不痛快。
要早知道留下陈水儿会是这样的祸患,当初或许他不会带着陈水儿进京城,拿点银子将她打发了不是更好。
“驸马是不是还在为陈姨娘的事烦忧,最近我在府中也听到了诸多谣言。”
贺文宏看了云清伶一眼,云清伶平日里都待在自己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偶尔出门也只是去附近集市逛逛。
就连云清伶都知道外面传陈水儿不争不洁的事,可见现在有多少人在戳他的脊梁骨。
想到这里,贺文宏心里就更加苦闷了,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埋怨,云清伶为什么非要他去接陈水儿回来不可。
就因为她泛滥的同情心,实在把他给害苦了。
“驸马不必懊恼,那些人不过喜欢嚼舌根子,过段时间京城中有了什么新鲜的话题,他们自然不会再逮着公主府那点事来说。更何况关于我的传言可能比驸马的还要难听百倍,我尚且能忍耐,就请驸马和我一起忍耐就好。”
贺文宏听见这话,本来要责备的话都噎在了嘴里。
是啊,现在京中不仅仅传闻说他戴了绿帽子,就连云清伶也遭人非议,说云清伶堂堂一个公主性子实在太软了些,没有公主的风范。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陈水儿?说到底还是应该怪陈水儿。
“公主,这段时间也实在委屈你了。”
贺文宏想了想,还是对云清伶表达了歉意。
“驸马且放宽心吧,过段时间他们便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公主府了,况且驸马也不能不念旧情啊,陈姨娘好歹替你生了儿子,功不可没,你怎么忍心让她流落穷乡僻壤之地受山野村夫折磨。”
要不是有贺郅鸣,估计贺文宏早就把陈水儿扫地出门了。
当然,这话贺文宏明面上没有说。
“不过话说回来,都说儿大肖父,鸣哥儿说来今年也已经七岁了,倒是与驸马的长相没什么相似之处。”
云清伶装作不经意间说出这话,却让贺文宏心里有了不同的感受。
云清伶装作没看到贺文宏已经变了的脸色,还在往下细说贺郅鸣究竟什么地方长得和贺文宏不一样。
“比如鸣哥儿是圆脸,驸马你是方脸,驸马你脸上有明显的眼窝,可是鸣哥儿没有,他的五官很平坦。驸马,你的眼睛炯炯有神,鸣哥儿眼神却十分呆滞,驸马你是招风耳,但鸣哥儿的耳朵却很小,尤其是耳垂。不过儿大也不一定肖父,或许是我说错了吧,鸣哥儿长得白白嫩嫩,这点和陈姨娘还是很相似的。”
云清伶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忙找补。
“公主快人快语,何错之有。”贺文宏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