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收完了之后,才去的陈正生他们家。
说实话,就后半年这几个月队上这些人跟陈正生家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回了。
对方难缠的程度令他们头大无比,跟乡政府那边也是通过气的。
正因为知道难缠,所以才想着从边上收,收完了之后再去收他们的。
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露面。看着他们来了门一锁,转身就上山了。
家里面的猪圈鸡圈都是空的,虽然还没有杀猪,但是早都防着他们了。
家里没有人怎么办?总不可能砸了人家的锁,破门而入。
那就只能把这一家子当做重点征收对象。并且叮咛胡文海让他时刻注意着。
这一家的猪都还没有杀,总要回来的。知道他们哪天杀猪提前通知队上,就不信了,以为真拿他们没有办法了躲就能躲得过去。
真让他们躲过去了那以后队上的社员都有样学样,他们的工作还怎么做?
送走了催收队前后脚的功夫简成功媳妇邓青梅就上门来要账来了。
邓青梅跟陈正明媳妇邓青云算是堂兄妹,都是梁那边邓家沟生产队的。
要的是杀了的那头猪的猪的猪儿子钱。那头猪还是头年年底赵华英在人家那里赊过来的,这么长时间了真的该给了。
说实在话,去年那个猪价是什么价,今年这个猪儿子的价格直接飙升。即便是爽快的把钱拿到手对方也特别的难受。
还问了赵华英一声,问她还要不要猪儿子。
赵华英拒绝了。
“现在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队上三天两头的来催债,哪有钱去添猪儿子。你这里我今天才给了,总不可能明天又舔着脸去你那赊,谁家不都得过日子。”
邓青梅叹气:“我们也难,不然我也不可能急吼吼的上门来问你要钱。今年老母猪也不争气,一共才下了四个猪儿子。
队上这个也在问那个也在问,都是打算赊账。赊账这个事情是最不好整的。不是说每家都跟你一样这么爽快,有了就会给的。
赊账的时候人家是孙子,要账的时候我就是孙子。偏偏一个队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还不能说重话,不能翻脸。
我听说你们家也喂了母猪。”
“瞎折腾的。从人家那里逮了一头小母猪回来,她又不懂,一天到晚的想好事,哪有那么容易的。这都喂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动静。
这东西我们也没有经验,你们养了这么几年应该懂,说白了就是看运气。”
邓青梅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人自己的肚子都不知道,还能控制的了猪肚子?都是看运气。”
拿到了钱她也没在这边多留,不止赵华英一家欠他们钱,还有别的几家呢。
头一年的猪儿子价格不高,还有几家要回来也没有多少一点,都不够给队上交的。
今年这猪儿的价格一下起来了,偏偏的猪又不争气,想想都难受啊。
赵华英他们这个小母猪买来的时候才十八斤,又喂了五个来月。也没受过一点亏,不说能翻过一百,起码八九十应该是有了。黑黝黝的毛,油光水亮的。个子不大,但是屁股圆滚滚的,一看就是个能坐膘的猪。
啥事情都不能念叨,正在跟人念叨说养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动静,这动静就来了。
先是发现它在啃猪圈框子,随后就瞅着它在猪圈里把垫进去的树叶子用嘴巴戳的大坑小坑的。
陈南星他们这些年轻人不懂这个,赵华英虽然不算是太懂,但是早先在生产队上的时候也见过。
看着猪屁股上流出来东西还发肿就知道这是开始了。
整个人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随后就去找人到处打听种猪的事。
他们队上原来养猪场是有种猪的。后来没有人接手就只能卖掉。配种的话还得大老远的到乡政府那边原来的畜牧站去。
但是远也挡不住赵华英火热的心。这哪是配种?这只要配上都是钱呀。哪怕只下一个两个呢!
脑子里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她赶紧使劲的晃了晃,嘴里呸呸呸,之前想的不算,肯定得下十个八个的。
一个两个这种不吉利的事情怎么能出现在自己脑子里呢?
陈南星跟赵淮安两个人撵着猪过去的。
那猪到了发情期在圈里根本就呆不住,一出圈顺着路就往河沟里跑,根本就不用人在后面撵。
除非它走错路的时候或者想到田里去霍霍的时候,陈南星拿着细棍抽它一棍子,就又哼哼唧唧的上了这路,继续往前走。
原本应该是让赵淮安自己带去的,但是陈南星非要去。小母猪是她买回来的,发情配种她肯定也要参与一下。主要是没见过,好奇。
但是好奇也没有用,送到那边去之后还没开始赵淮安就把她拽过去捂住她眼睛不让她看。
陈南星都不知道这有啥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