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英一开始听她说“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心里有多窝心后面就有多糟心。
“谁担心你了?我担心你起啥作用?你是个听话的人?”
口是心非这个病有些人一得就是一辈子。
陈南星不跟她计较。
在家里耽搁了一天,将底下两家人的过年猪宰了,又吃了一顿泡汤之后早早的就去了县城。
不习惯,一路都不习惯。
燕欢不在她跟前了。
还没出门脑子里就一直担心她在家里受委屈。
但是没办法。
出门在外没法带着,很不方便。
而且这一次去,她心里没什么底,总有一种不会很顺利的感觉。
明明就是有目的的去那么一个地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后边继续留意,只要能沉住气,总有浮上水面的那一天。
只是寻人而已,所以那种可能不顺利的感觉就很怪异。
周海江去订了下午的火车票,她只带了一身换洗的衣裳,简单的绑了个褡裢在肩膀上就出了门。
头发还是绾起来的,只是那一根代替发簪的木棍子已经不在了,是一支打磨的十分光华的簪子,一头看着精巧圆润,另外没入乌发之中,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模样。
这是她第二次坐火车,这个县城不大,火车站也不大,即便到年底了车站坐车的人也不多。
检票的时候只有几个人排在前面,但是进去之后就像是生怕火车提前开走赶不上了似的还跑起来了,怪有紧迫感的。
陈南星跟在后边不急不缓,反正能跟上,然后第一个上了车,因为这个站这个车厢上去的就他们俩。
周海江憋了一路,这会儿上车了到底没法一直憋着了,开口小声的问了她一句:“陈站长,我们这次去省城,到底要办什么事?”
只说是去一趟省城,其他啥也不说,两眼一抹黑,他要怎么规划安排?
“就是你去邮局查的那个包裹始发地,我们直接去那,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寄件人。”包裹上写了字的地方她都裁剪了下来带着的。
周海江明白了,这是去找人的。
“那包裹——”
“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失去联系很久了。”
陈南星只说了这个就没再开口。
周海江大概明白了也再没询问。
坐火车是个极为无聊又十分不安全的事情,尤其是女同志。
陈南星已经有经验了。
他们的行李就是各自带得到换洗衣裳,路费开支都藏的很隐秘,所以财产还是安全的,主要就是人。
人也还好,陈南星靠窗,周海江坐在外面。
两个人都十分的警醒。
周海江还掏了一本随身携带的《毛选》出来看。
陈南星上车扫了一圈之后就靠在那闭上眼睛养神。
窗户外面飞快倒退的景色引不起她半点兴致。
在省城火车站下了车还要转车。
那家邮电局不在城中心,在郊区石溪镇,是个储蓄所。
别看只是郊区的一个储蓄所,想要问出点什么真不容易。
负责邮寄的人显然不是有耐心的,陈南星直接拿了货单看着上面的时间跟她询问:“麻烦帮忙想一想,那一天是个什么样的人来寄的这个包裹。”
对方觉得她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浪费自己的时间:“每一天都要接那么多包裹,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谁能记得清楚啊?寄件吗?不寄的话就不要耽搁我时间。找人可以去派出所。”
陈南星深呼吸一口气,从自己怀里摸了一个信封,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塞到她得到手心里。
“麻烦你,帮帮忙好好想想呢?”
“我真的想不起来,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信封里面是什么东西,对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
关键在于,无功不受禄,她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信息。
“那我换个问题。你们这个地方有没有手艺特别好的绣娘或者裁缝?”
”有,这个有,姓姜,五十多岁了,就在出门右拐往前不到五百米的地方,那有个小吃铺子,边上有个小房子不是很起眼,但是好找。据说是祖传的手艺,祖上都是给那里边做衣裳绣品的。”
陈南星这才松开她的手腕:“谢谢了!”
说完转身就出了屋子。
让人想一个很多天前来过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的人确实有点为难了,那就只能换个办法换个方向。
两次寄来的衣裳布料不算多稀奇,价格高一点,省城百货大楼里面就能买到。
但是款式很新颖。
最重要的是做工和绣工。
别的地方陈南星不知道,就他们那个小县城而言,绣工手艺早就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