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星是想着一家子这一年到头都挺不容易挺辛苦的,大过年的 ,家里有又不是没有。
买了又不是专门为了送人的,自己能喝一点的话也可以喝喝。
但是很快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这张嘴大过年的这么多肉都塞不住,非要没话找话说没事找事干。
在她的建议之下,赵华英去找了温酒的酒壶,用开水翻来覆去的烫了几遍。
“白酒,还需要热?”
“你不懂,热酒喝了对身体好。”
“这有什么依据吗?”简直闻所未闻。
啥依据赵华英说不上来,反正也是听人家说的。
酒壶不大,最多能装二三两。
陈南星不确定自己现在能不能喝酒,赵淮安对自己也没有清晰的认知,他也没喝过。
所以大概率就是意思一下。
家里的酒杯子也不大,真正喝酒的一口闷完全没有问题的样子。
大人喝酒跟小孩子关系不大,陈永平闷头吃肉。
这种大口吃肉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陈南星上辈子酒量很好,有功夫傍身,再加上特殊的训练,有把对方直接喝死的本事。
作为一个杀手,酒量,美色,文采,身手——样样都得有。
为了完成任务,杀掉目标,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现在的这具身体跟她以前的不一样,这是个从小就听话的乖乖女,从小都没沾过酒。
抿了一口,是熟悉的辛辣味,还带着粮食的淡淡清香。
她觉得自己适应良好,但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拖了后腿。
赵淮安觉得自己还行。
他没喝过,抿了一口觉得有点烧,其他都还行。
就是觉得说什么酒是粮食精,多珍贵,其实也不是啥好东西,不甜不咸的,没啥喝头。
赵华英道:“这个酒酒精挺大,不像是纯苞谷酒啊!”
“你还怪懂?当然不是,这是几样粮食酿的杂粮酒。”
“我们以前,你爹在的时候,那会儿在这也算是条件比较好的,他爱喝,去镇上就会带个一两斤回来,都是人家那边自己酿的苞谷酒。那个味道我一直记得,不是这样的。”
陈南星给她重新满上:“年代不一样了,也不能光喝那个,也该试试别的。你要真的喜欢,下次我回来去镇上给你买点。”
“不用不用。”赵华英拒绝了:“不逢年过节的,平时谁没事喝这玩意。那不成了酒鬼了。”
“把握住量还是没有问题的,也不是随便哪个都能成为酒鬼的。”
“主要是没啥意思。”
什么叫没啥意思?
陈永平不懂,赵淮安也有点稀里糊涂,但是陈南星懂了。
那个能给她依靠的人不在了,是没什么意思了。
就算是同样的酒,再也喝不出曾经那个味道了。
“你爹在的时候,你就没受过啥委屈。”
赵华英看着陈南星:“生了你好久都没再怀上,我还当我们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了。你爹拿你当眼珠子一样疼着。那会儿情况不好,到处乱糟糟的,学校也是乱糟糟的。你二伯跟你二伯娘摊上那个事情,对我们都有影响。
像陈正生两口子那是早早的就划清界限撇开关系了,影响倒是不大。但是你爹不愿意,说就算不是一个爹一个娘生的,也在一个屋檐下活了那么些年。也二哥二嫂的喊了那么些年。
又不是啥要命的事情,无非就是夹着尾巴低着头做人。
都是挣工分,都是过日子,再影响也不可能影响到哪去,总不可能也把我们抓起来。
但是,也没能送你去好好上个学。
你从小都聪明,陈永平跟你真的一点都不像。
要是那阵有那条件能送你去上学,说不定现在就念出来了呢?
你爹精明了一辈子,但是却看错了一件事情。会读书,能念书终究是好事,咋可能没有用呢?
那会儿看见你二伯他们两个被整那样他总说念书没用,认得几个字会算账就行了,会太多了反而成为麻烦。
你看看,这个世道天天变,哪能说的准呢?
要是当时不那么想,送你去念书了,可能你稳稳当当的上个初中考个高中,我们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那样,或许她男人不会早早的死了,她的南星也不会遇到那种事情——
几杯酒下肚就上头,压了很久的心事就压不住了。
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来。
陈南星最烦人哭哭啼啼,但是今天耐心却格外的好,慢慢的吃着,静静的听着。
直到赵华英突然来了一句:“不一样,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咋能看不出来,我知道你不是——”
“你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