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山半山腰官兵大营之中。
主将康德城惬意的躺在床上,嘴一张,旁边美艳的小妾就立刻将美酒与小菜喂了上来。
再听着帐中乐师弹奏的小曲,比他在朔州城内的时候还要舒坦。
“大人,南校尉求见。”
亲卫一声通禀后,一个年过中旬,满脸风霜之气的汉子走了进来。
“南云见过大人。”
康德城瞥了一眼南云后淡淡的嗯了一声:“南校尉啊,起来吧。不知道求见本官所为何事啊。”
南云皱眉看了一眼帐中的小妾与乐师,脸上很是不满。
在北地为大景戍边二十年,南云最看不惯的就是康德城这种将领。
无论何时,军营中都不许出现女眷。康德城不但不遵守,甚至还带头行事。
从朔州城出发到现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期间,只是和反贼打了一次后,康德城便没了进取之心,整日与小妾嬉戏享乐,这像是来打仗的么。
“大人,南云请问,我军何时出兵剿灭贼寇?”
深吸了口气,南云压下内心的不满,抱拳问道。
康德城挥了挥手,示意喂酒的小妾先停下来。
他看了一眼南云,意味深长的问道:“南校尉在北地素有勇名。不只是边军,就连柔然南边也知晓你弓马无双,刀法绝伦。是边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
南云表情略微晃动,但很快就回归正常:“大人过奖了。”
“别着急嘛,听我说完。”
说着,康德城翻身下了床:“南校尉如此勇猛,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为什么大帅将你从边军撤下来安排到朔州做校尉么?”
南云顿时不说话了。
大景在北地有两道雄关,一南一北,北关城墙坚固高大,是抵御草原柔然的最大屏障。
南关则是通往中原腹地的咽喉。
朔州,就位于两道雄关之间,在北地这块,算得上是大后方了。在这里的人,基本就是奔着养老来的。
然而,南云作为边军中数得着的猛将,正是能拼能打的年纪,却无故被撤下换到朔州,堂堂一个校尉,还需要听从康德城这么一个朔州司马的命令。这让南云气愤的同时,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啊,打仗虽说勇猛。但是这做官嘛,就差的多了。”
康德城乐呵呵的笑着:“就说这平叛吧。是,以南校尉之勇猛,固然可以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其荡平。但如此一来,我们有什么好处?”
南云愕然抬头,不理解康德城什么意思。
“叛军早早被消灭,朝廷还会拨来钱粮么?只有把这事尽可能的往后拖,才有理由从朝廷那要来更多的好处。”
“只是靠着剿灭叛军获得的那点封赏,可是没办法让兄弟们都吃饱啊。”
“大帅,刺史,太守,还有北地各城池的同僚,你总得让大家都能拿到好处才行。”
南云惊住了,怪不得从朔州城出发的时候,康德城磨磨唧唧的行军。
怪不得十三日前将叛军击败困守在虎头山之后,康德城总是拖延。
一时间,南云只觉的头晕目眩,这位沙场勇将忽然觉得,自己的认知都要崩塌了。
这可是边军啊,戍边卫国,忠勇无双的边军,何时也变成了如朝廷门阀那般堕落了。
想到此,生性耿直的南云忽然身子一阵摇晃,好险没站稳坐在地上。
见此情形,康德城满意的点点头,刚想要告诉南云这就是做官的道理时,忽就听得山顶的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
“大人,大人。不好了,山上那些泥腿子要打下来了。”
传令兵急匆匆的跑进来。
康德城先是一愣,旋即恼怒:“这些狗东西,还敢下山来坏老子好事!”
南云立刻反应过来,抱拳请命:“大人,在下原率领本部三百人,为先锋破敌。”
康德城看了一眼南云后拒绝了:“不用,本将亲自动手。南校尉的话,我怕你到时候收不住手。你就在本将身旁看着,好好学学做官为将的道理。”
说着,康德城扔下脸色难看的南云,大步走出了营帐。
鼓声隆隆,大营中官兵集结。
康德城将所有弓手全都调了过来,做好了只要山上人下来,就用弓箭阻击的准备。
上到康德城,下到官兵。几乎所有人都没把山上的姚仁父子当回事。
身为摇钱树,就要有摇钱树的思想。好好的在山上呆着让自己从朝廷讹钱不行么。
非要跑下来突围。
真是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官兵们满腹牢骚,就等着山上下来人,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然而,奇怪的是,山顶上只是喊杀震天,并不见一人下来。
来来回回的哨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