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殿下啊。”
毛错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声打断姚腾。
姚腾一手抓着金子,一手抓着银子,听到声音抬起头:“啊,先生怎么了,有事您说。”
“这王玄敢一事。”
姚腾脸上这才露出凝重的神情出来。
“此人当真难以防备?”
毛错点头:“据传闻,他要对付的人,还没有失手的。”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这次就失手了呢?”
看到毛错无语的表情,姚腾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嘛。”
“殿下,这不是玩笑。现在义军,不,现在全朔州的百姓之兴亡,全系在殿下您一人身上。绝不可大意。殿下应当多增加护卫人数,以保万无一失才是。”
姚腾闻言忍不住叹息:“先生之言我何尝不知道呢。但眼下朔州各处都需要人手。我总不能把大家都绑在我身边吧,这也不现实啊。”
毛错张口还想再说,就被姚腾给拦住了:“行了先生,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放心,我还没有傻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倒是先生你。若是去乡镇招人,需多带一些随从。”
“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朔州又是山贼频繁出没之地。若先生路上万一有个好歹,我可是追悔莫及啊。”
毛错深为感激:“殿下,我…”
“好了,没什么事先生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要数钱哦不,我要总总孙掌柜送来的帐。”
毛错:“…你把我刚才的感动还给我。”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姚腾正躺在钱堆里睡得呼呼正香。
忽地,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房间里好像是多了一个人,而且,就站在身边盯着自己。
第六感告诉姚腾,这人绝对不是鲁弼,鲁弼从来不会在自己睡着时站在自己身边。
等等。
难道是王玄敢!
念头一起,姚腾瞬间慌了。
紧张的气氛迫使姚腾睁开眼去看,只是一眼,差点没给他心跳吓停。
只见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张脸,离自己只有不足二寸。
心脏骤停,瞳孔紧缩,甚至连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止了。
直到双瞳重新聚焦,姚腾方才认出这张脸的主人。
精致的皮肤,漆黑的双眸。
等等,这人是…
姚腾顿时破口大骂:“靠,毛闲,要死了你。你不声不响跑我书房看我睡觉做什么!变态啊你!”
毛浣纱撇了撇嘴巴,将身子收了回来:“我爹让我来贴身保护你。”
正拍打胸口的姚腾闻言一愣,抬头错愕的看毛浣纱:“你,保护我?”
“怎么?有问题?”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确定是来保护我?”
毛浣纱也不废话,从姚腾身下抽出一吊钱码在桌子上,只见她肩膀一晃,便从肋下抽出刀来。
寒芒一闪,紧跟着便是清脆的铜钱破碎声。
那一吊钱整整齐齐的从中间分开。
姚腾看的嘴巴都不自觉张了起来。
“怎么样,我能保护你不?”毛浣纱收起刀,得意洋洋说道。
“败家子啊,那可都是我的钱啊。”
姚腾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滴血了。
这一吊钱,够太守府三天的伙食费了。
他跑上去将斩开的铜钱归拢起来捧在手心之中,刚想要再埋怨两句,但是当他看到铜钱切口时,瞬间瞳孔地震。
但见切口处平平整整,就好像是机床切割下来似的,剖面处,反射着金属质感的寒光。
姚腾不由得露出凝重的神色出来。
因为就连一直担任他贴身护卫的鲁弼,都无法一刀将一吊铜钱斩的如此齐整。
放眼整个义军内部,那更无一人可以做到。
“那个毛贤弟,你练过?”姚腾再张口客气多了。
毛浣纱得意的哼了一声,她对姚腾前后态度的转变很是满意。
“之前爹在中原做小吏时,跟我家隔壁的大叔学过几招。”
姚腾啧啧称叹,站起身来朝着毛浣纱走去,一边过来,还一边伸手。
毛浣纱一脸的谨慎提防,她往后退了一步做出准备攻击的架势:“站住,你想要干嘛。”
“别紧张,我是想问问你,这一招能教人不?”
毛浣纱先是一愣,旋即上下鄙夷的打量姚腾:“你也想学?”
“不是,我想让你教给义军兄弟们。要是兄弟们都学会了这一招的话,那日后跟梁师满开战,岂不是无敌了。”
毛浣纱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这家伙,是真敢开口啊。
要知道,自己光是学这一招就用了足足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