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的姚腾刚脱下衣服准备休息,门外便有王玄敢敲门。
“殿下,殿下,出事了。”
姚腾簌的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怎么了?崔公祖那家伙自杀了么?”
“不是,是军营那边。”
“什么?”
听到军营二字,姚腾不再淡定,向前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外,王玄敢表情很不自然。
“军营出什么事了?”姚腾问道。
王玄敢摇头:“不清楚,听人说有人夜闯军营。伤了不少兄…”
没等王玄敢说完,姚腾就已经出了门。
见此情形,王玄敢只能赶忙跟上。
俩人一路往外出,在要到前院的时候碰上扛着浴盆的毛浣纱。
双方碰面,毛浣纱还很好奇:“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军营出事了,我先过去。你去通知你爹也赶快来。”
说完,姚腾也不管毛浣纱,到前院翻身上马就走。
一路无话,很快,姚腾来到军营。
到地方时,整个军营外面站满了戒备的士兵。
在看到姚腾时,这些人纷纷下跪口呼殿下。
姚腾没有时间与他们客气,入军营一路来到大帐。
此时的军营大帐内灯火通明。
不少郎中正在治疗受伤的亲卫与哨兵。
老爹姚仁正与薛长生魏二虎他们在一旁帮忙递绷带。
“老爹,这是什么情况?”
姚腾入帐便问。
姚仁叹了口气,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薛长生在一旁还不忘提醒姚腾南云的身份。
说完,他就又躲在一边,不断的用眼睛瞄南云。
姚腾这才回头看向南云。
后者表情坦然不惊,就仿佛薛长生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你是边军的鹰扬校尉?”
南云点头:“是的殿下,小人曾经是。”
“曾经是?什么意思?既然是边军的校尉,为什么会在朔州?”
“义军起义之前,小人就被梁师满调到朔州了。义军起义时,崔公祖命小人跟随康德城平叛,为其节制。虎头山时,小人就在围困义军的官兵之中。”
“后来,殿下您火烧虎头山,小人与当时一块被调到朔州的兄弟们跳入溪水之中方才保下一命。被义军兄弟俘虏后,小人就投了义军。”
姚腾眯起了眼睛,走到了南云身前。
王玄敢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把手按在了腰间环首刀上。
怪不得这个家伙之前能伤了自己,原来是边军中的鹰扬校尉。
作为北地知名游侠儿,王玄敢听说过鹰扬校尉的名号。
传闻这人是北地二十万边军之中数一数二的猛将,刀马无双,即便是柔然最擅长骑射的射雕者,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可惜,此人出身平凡,立了一辈子功劳,也只是混了个校尉做。
如今得知眼前的南云就是鹰扬校尉本人,王玄敢内心恍然的同时,又露出忌惮。
倒不是他怕了南云,主要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也没把握在南云出手之前拦下他。
“既是边军校尉,为何会投义军?按理说,你这个级别,应该不愁荣华富贵吧?若是运气再好一些,有生之年,混一个将军也不是不行。缘何大好前程不要,却从甘愿做义军中一马前卒呢?”
南云抬起头,直视姚腾的眼睛,他的面容略带着一些哀伤。
“殿下以为,南云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么?”
“难道我说错了?”
南云呵呵笑了,笑的有些凄惨。
他猛地扯开胸前衣襟,露出胸口处那道狰狞的疤痕,神情自嘲,语气激动道:“小人年幼时父母被柔然所杀,少年时,又被柔然掳入草原,受尽折磨。”
“这道疤,是小人差点被活剥的证明。后来,小人运气好逃出草原。但与小人一块被掳走的同村族人,却全都死在了草原。”
“家,家没了。亲人,亲人也没了。甚至就连自己,都差点死在柔然人手中。”
“所以,小人才投了边军。每次与柔然人作战时,小人都冲在最前。”
“小人从没想过荣华富贵,只是想趁着还活着时,多杀一些柔然人。因为小人多杀一个柔然人,就有一个百姓免于劫掠,一个家庭不支离破碎。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南云双眼淌下泪来,他努力抬起头,好不让眼泪下来:“但,小人不知道,我努力杀敌,保护百姓,究竟做错了什么?在边军二十年,处处遭到排挤。甚至被调到朔州这个大后方来。”
“后来,在虎头山的时候,康德城告诉了我原因。”
“正是因为边军内贪墨成风,大家吃拿卡要索取好处。